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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年 (第2/5页)

、你藏得太深了。”

    说及此,宋兴东笑了一下,呛到了,他猛烈咳嗽,却还是止不住笑意,“你像我、你太像我,一样的心狠手辣,绝情寡义。你、你才是成大事的人。”

    宋彦城依旧静得离奇。

    他站在原地,像一樽雕像。

    他不去争辩,就当是给宋兴东留下最后的念想。

    宋彦城沉默地转过身,迈步要走。

    “你、你站住!”宋兴东忽然激动,拼尽全力起身,身体实在脆弱,跌跌撞撞地从病床摔落。他在地上匍匐着往前爬,然后狠狠拽住宋彦城的手,他声嘶力竭、喉间像卡了痰一般低重大叫:“你、你,保住栢铭、保住它!”

    宋彦城没挣扎,任他用力,只冷冷地撂下一句话:“爷爷,时至今日,您后悔吗?”

    这一个问题,他问过宋兴东四次。

    但每一次,都没有得到确切回答,只有不屑和轻视。

    此刻,他能明显感到宋兴东的力气在一分一分削弱,枯枝一般的手指像细木棍,一折就能断。宋兴东浑身发抖,手也随之震颤,他目光呆痴,几度开口,最后才说出完整的两个字:

    “后悔。”

    宋彦城低头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没有留恋,离开病房。

    走到室外,深冬黑夜弥漫寒雾。

    宋彦城披着黑色长大衣,双手搁兜里,漠然麻木地回到车里。

    车门关上,暖气傍身攀爬。如同触动了情绪的开关,宋彦城趴在方向盘上,头深深陷埋手臂间,眼圈终于红透。

    两天后,宋兴东过世,死状惨烈。

    追悼会上,宋彦城送去花圈与挽联,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半生恩怨是真正结束了。

    后来,律师找到宋彦城,把一份公证文件转交给他,“宋先生,我受宋兴东先生委托,于他死后,将这份公证书上的股份和财产都转赠给您。包括但不限于宋兴东先生名下的房产、基金以及商业保险。”

    数额之大,令人咋舌。

    宋兴东一生自负狂傲,绝不委曲求全,他最看重家族脸面,也热衷家族兴旺。所以才不择手段的,把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私生子给弄回来。却不料故事的最后,他一生所求终落空。

    人生如戏,徒留叹息。

    宋彦城把这笔遗产,悉数捐给了希望工程,时间再放远十年后,在祖国西北的穷苦乡村,以宋氏家族的名义,建起了一百多所希望小学。

    老爷子过世后的一个月,宋彦城替母亲新修缮的祠堂也终于完工,他请了风水师傅开光做法事,并择吉日将母亲的坟墓牵至海市。那日,一家人去祠堂供奉。

    黎枝对小月牙说:“这是奶奶。”

    小月牙特别懂事,站得笔直,然后一个90度的标准鞠躬,对着宋母的牌位弯腰,“奶奶好!”

    宋彦城脸上笑意温柔,而牌位上,他母亲的微笑似乎也带着温度。

    从墓园下山,回程的路上,小月牙睡着了。

    宋彦城看了黎枝一眼,问:“你最近和毛飞瑜怎么了?”

    黎枝佯装不在意,“没怎么啊。”

    “我听说你俩吵架了?”

    “你听毛飞瑜说的吧。”黎枝多精明啊,一句话就给揭穿了,“还能有谁能把这话说给你听?也就他毛飞瑜有这胆子了。嘿?他有意思啊,对我凶巴巴的,转过头还恶人先告状了?”

    宋彦城被妻子这反应弄得有点儿懵,“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也没多大事。

    年初,工作室内部开了一次会,都赞成适当培养新人。发掘苗子这件事上,毛飞瑜是一把好手,他办事效率高,很快锁定一个有过拍戏经验,童星出道,有一定粉丝基础的半新人。

    条件确实不错,工作室也都认可,就在快拍板的时候,黎枝从剧组杀青,闲来无事也看了一遍备选新人的资料。她却一眼看中另一个,叫徐筱,二十一岁,电影学院毕业,模样不是最出挑,经验这一块儿也近乎空白。

    但黎枝托老师调出她在校期间的一些表演课业的视频,看完后,她坚定想法,非要签徐筱。

    毛飞瑜死活不同意,这么一张白纸,签了干吗?

    两人吵了一架凶的,差点绝交。

    黎枝放狠话,“小毛哥!你现在是越来越随波逐流了!”

    毛飞瑜当仁不让,“黎枝!你现在是飘了!你有我专业?”

    黎枝被他气得连大姨妈都紊乱了。

    宋彦城觉得这俩人跟孩子似的,二十多岁如此,三十多岁依旧如此。他后来特意看了一下黎枝喜欢的那个小新人的视频,看完,他就懂了。

    黎枝和毛飞瑜冷战,谁都不搭理谁。

    宋彦城便主动去找了毛飞瑜。毛飞瑜几年前就买了一套小洋房,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开着二手车、租廉价房、小气吧啦的小毛哥了。他如今在经纪圈内颇有名声,资源网也是四通八达,熬出头,那些过往便成了他人眼中的传奇。

    宋彦城不是第一次到他家,轻车熟路地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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