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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1/3页)
和亲联姻,利字当头。 是个人都能看明白,如今的“大齐淮王萧明彻”距离“大齐太子萧明彻”,就只剩一步之遥。 在这个紧要关头,“储位”与“李凤鸣”之间,哪怕牵头猪来也知道该选前者吧? 可是萧明彻说,在储位和你之间,我选你。 李凤鸣又不是榆木脑袋,萧明彻对她有那么几分情意,这事她并不怀疑。 毕竟,她对萧明彻也同样是有那么几分情意的。 可喜欢到这样的地步,她实在难以置信。 他俩都是皇嗣出生,怎么可能不知权力和情感这两者孰轻孰重? 怎么可能像三流话本子里的痴男傻女那样,迷信“有情饮水饱”? 所以,萧明彻这要不是疯话,那就一定是假话。 谁若真信到心里去了,谁就是那头被牵来的猪。 李凤鸣瞪着眼前人。哪怕四下黑乎乎,她也一直瞪着他。 今夜无月,寝房内的灯火也早已灭了。昏暗的帐中,她只能看到一对灼灼昳丽的桃花眸。 当初大婚之夜,也是在床帐中,也是这样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 那时候,这双眼眸宛如平静幽凛的月下寒潭,不见半点暖色。 才不到两年,这双眼竟变得缱绻含情。 呵,真是过于荒唐。 不可信。非常不可信。 在她沉默瞪人时,萧明彻将她拥进怀中,温暖大掌轻按她的后颈,使她的脸贴在他颈侧。 他开始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每句都不像是萧明彻会说的话。可他偏偏就说了。 他说:“你一定不知道,那年在雪中握住你的手,我才知道,人间是暖的。” 他又说:“自你来到我身边,我总算活成了人的模样。在那之前,我不过只是活着。” 他还说:“李凤鸣,是你教我尝世间五味、辨红尘冷暖、懂喜乐悲欢。” 人的五感是会相互支援的。 当眼睛完全派不上用场,耳朵就会变得格外灵敏。 李凤鸣清晰听到了萧明彻说的每一个字,也听见了他说话时急促的脉搏声。 声声至醇至柔,像被阳光照透的陈年春酒,敞亮又热烈。 她怀疑自己是醉了。 脑中嗡嗡,心跳紊乱、四肢乏力、喉干舌拙? 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连起来却只觉得不知所云。 “等我从南境回来,”萧明彻顿了顿,深深吐纳两回,像鼓起了极大勇气,“到时请你再教我一事,好不好?” 她心音鼓噪得愈发厉害,干涩的喉间艰难挤出疑问:“何事?” 话音未落,便有温热的唇贴着她滚烫的耳尖。 噙笑的沉声里藏着欢愉的憧憬,沿着耳道直直撞进她的心上。 “教我,谈情说爱,生死不离。” ***** 时值春夏交接,午后阳光明媚炽烈。 灿金光幕笼罩天地,淮王府后花园被晕染得无比美好,又无比虚幻。 李凤鸣坐在凉亭中,怔怔望着前方荷塘,不知自己是梦是醒。 萧明彻离京已有两日,她依然还是懵懵木然状。 不是癸水的缘故。 根本就是被萧明彻说懵的。 真是过于莫名其妙了。 好端端的利益联姻,他突然谈什么真感情?! 还让她教?她压根儿不懂也不信这玩意儿,怎么教啊? “殿下。” 李凤鸣强行将思绪从一团乱麻中抽回,茫然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到来的淳于黛。 淳于黛对上她的目光,确定她已回神,这才神色凝重地禀道:“大长公主派人传讯,请您明日往她府中喝茶。” 大长公主不喜李凤鸣,这在年初皇室家宴寻响春铃时就已昭然若揭。 两人平素毫无交集,萧明彻才离京两天她就立刻来请李凤鸣前去做客,实在不像安着好心的样子。 淳于黛道:“殿下若不想去,我这就前往大长公主府致歉请罪。” “不必。我有预感,这罪你担不起,”李凤鸣笑着摇摇头,“应该不是她要见我。” 她猜,大长公主这茶,多半是替齐帝请的。 ***** 四月廿日上午,大长公主府西花厅。 大长公主跻身跪坐在矮脚长几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