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劈叉劈大了 (第2/2页)
/br> 刘一燝被方从哲这当头一棒差点儿打懵了。 这回答文不对题啊! 我们说的重点,是太监专权,不是阉人不朽。 再说了,太史公那是刑余,跟太监主动去割蛋蛋本质性区别! 方从哲你一个首辅,搞这种截搭题,还要不要脸了?! 东林党三人面面相觑。 方从哲也不管,沉着脸不说话。 杨涟想了想,觉得方从哲一个首辅,展现这样一个态度,应该是对他们提出的观点意见极大。所以才会不接话题,直接发作。 那么这个事可能不是“太监专权”? 问题的核心不在王安? 迟疑了下,杨涟开口道: “方首辅的意思是……, 此事非王安主使?” 方从哲拿起茶盏饮了一口,放回桌上。这才开口道: “叶首辅如在,断不会这么晚才见到方某。” 刘一燝脸色大变。满面怒容,看向方从哲。 方从哲这是直接指摘他的能力与叶向高差得远。 这对他在东林党内的地位,可是毁灭性打击。 方从哲没有理他,冷冷开口道: “太监者,奴婢也。 奴婢曰钱,曰权,皆为自然。 曰不朽,其心欲比太史公乎? 天下人等,皆读《史记》,可曾担心太史公‘专权’? 太史公如以不朽之心而专权,怕反是我名教之福吧?” 方从哲这话不算错。圣人垂拱而治,本就是儒徒的理想。 方从哲这个定论一下,刘一燝算是被拍在地上了。 这一路传出去,东林党人肯定怀疑他的眼光,不再信服他。
没有东林党支持,他首辅之路几近断绝。 以后只有老老实实给叶向高当跑腿的,看是否能靠积累资历,熬到叶向高老到走不动道儿了,再捞个首辅当当。 只怕到时一代新人胜旧人了哦。 刘一燝满脸怒容。但知道自己现在没法翻脸,也没法强辩。 今天可是他求上人家门来的。求上门却跟人吵架强辩,君子之风都没了。 士林声誉败坏,从此可以退出江湖了。 左光斗开口道: “方首辅的意思,王安之后另有高人?” 方从哲点点头。 这次连刘一燝也面面相觑了。 杨涟迟疑着开口: “皇上?” 方从哲不开口,也不点头。 默然无语。 点头是不可能点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点头的。 点了头那就是“臣议君”,你们东林党敢玩儿,我方从哲可不会当傻跟儿。 这次连刘一燝都没了脾气,真正面面相觑了。 他们一堆人推论来推论去,结果大方向判断失误,还被方从哲指出。 这差距就大了。 刘一燝反正已经掉坑里了,也不在乎摆点小烂。所以小声道: “皇上年幼。内廷之事,立意于‘不朽’,动议于‘小朝堂’,格局之大,出人意料啊。” 掉坑里的不是我刘一燝一个人,东林党人大家都有份儿,谁也别跑! 方从哲站起,在厅堂踱了几步。开口道: “皇上英明啊! 大朝会时,意之所指,已是涵盖了朝堂、锦衣卫、东厂、后宫。格局极大! 锦衣卫扣李如柏,东厂引而不发。 权势拿捏之准,余7年独相,亦不能不深为叹服! 听讲经传史鉴,言明包含皇家孝道和皇家产业经营。此“率土之滨”,无遗漏者也。帝王胸襟,展露无疑! 明君可期啊!” 我没“臣议君”,我只是皇上赞语的搬运工,懂? 东林党三人这次真的是无语了。 都是大家眼见和听到的事,看法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到这个时候,方从哲知道话题无法继续了。 首先这个“臣议君”话题,他一个浙党跟东林党,已经是说到底了。再深,那就只有同党亲信进密室了。 其次,东林党原判断被他完全推翻,需要回去秘密商议,需要时间消化。 所以直接端起茶杯,拿在手上不放。 刘一燝等人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告辞离开方府。 ---- 东林党三人回去路上均默然无语,一路回到刘一燝府上。 一众等待消息的东林党人,等到方从哲的说法,俱是沉默,然后纷纷告辞。 众人均知。皇权发作,太监专权。这个大局判断劈叉劈得太大了。 刘一燝靠不住了,只能等叶向高回来。 刘一澋则去了书房,一边大骂方从哲老匹夫,一边以极其恳切的口气给叶向高写信。 皇权发作,请叶阁老出山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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