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萨尔浒之战之不败与不胜 (第2/2页)
军力,全线隐入山林,放我大军入赫图阿拉。然我军并无可能守住赫图阿拉。 赫图阿拉本无粮食产出,奴尔哈赤退往山林必坚壁清野。而坚壁清野于女真部落不过游猎日常,易如反掌之事耳。 其时辽东大雪,酷寒难耐,我大军即算占赫图阿拉空城,大军必赖300余里山道自沈阳等地运输之补给。 此必死之局也! 故我军攻赫图阿拉,只能速占速毁速退。速退则全军无战心,奴尔哈赤击其惰归,即有全军覆灭之危。 即算以最好这结局,侥幸全军撤回,也只得毁都灭国之虚名耳!于奴尔哈赤何所伤哉?! 故萨尔浒之战,我大明不胜之战也。 奴尔哈赤即为不败之战,当然敢打‘任他几路来,我即一路去’之仗。 反正打得胜即是赚,打不胜也不过直接散入山林,后面仍不失断我后勤之大招。左右只有得没有失,为何不打? 我大明为不胜之战,自行动始,却是前路多舛。 大战起日,时当2月21日。我大明军于辽阳演武誓师,杀牛祭天。其牛竟杀之不死,众军以为不详。当日天降大雪,全军行动不得不推迟。 2月25日天色放晴,前辽东经略杨镐令全军出征。众将皆以为积雪之天敌情不明,不宜大军行动。 然杨稿已将大军出征之事官牒通传奴尔哈赤,以为恐吓。其中兵力夸大为应有之义,所言出军日期却比预定延后,以收麻痹之效。大军出征日已因降雪延后数日,彼时彼刻,已离官牒之日日近。杨稿即以日延无益于情报保密为由,强令出战。
是日全军行动。 然辽东本积雪酷寒之地,又新雪积落,其地其路,更为酷寒。全军行动受阻。其中客军虽多为大同等九边强军,然对辽东之酷寒仍有不适。行军之中,多有损伤。 萨尔浒战败首责,定为杜松将军轻敌急进。然即以杜松军为本地军,大军雪地跋涉5日方至萨尔浒,其行百余里,如何可论急进? 以其疲军猝迎以逸待劳之女真骑兵,焉有胜理? 杜松军已全军覆没,其人已死。然世所公言之杜松将军促军急行,果为杜松将军求功急进乎?实惧军士疲惫于百余里雪地跋涉而军崩乎? 又有何人知? 臣李如柏所将之清河路军,行动本就受困于雪行。行至鸦鹊关,军中军士冻死冻伤已是数百之数,其路又为积雪所盖。正进退二难之际,收杨稿之令,萨尔浒战败,全军撤退。 臣依令而行,其时众军疲敝,又猝闻大败之讯,军心大乱。军崩即在眼前。臣极力约束,方领得本军归还。 臣,李如柏,垂垂老矣,时日无多。赖我皇怜我家室,保其安延,臣已无所牵挂矣。 唯有一愿,臣实难去怀。 臣愿,以此残躯,纵刀砍火烧,粉身碎骨,为我萨尔浒之战数十万死难将士呐喊! 萨尔浒之战,非战之罪! 我大明殉难将士,皆铮铮铁骨!敢死敢战之辈!乃我大明安国定邦之柱也! 呜呼!一战而没! 惜哉! 痛哉! 呜呼哀哉! 臣,李如柏,叩首。” ------ 朱由校看完李如柏奏折,握起了拳,用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案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军人出身,太理解李如柏所言了。 什么TM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什么狗屁的“赫赫战功”。真正的将军,打得不过“有把握”之仗而已。 明明有极多优势,又有极多选择。却硬要在东北那个大雪天,兵分四路远征跋涉于崇山峻岭6、7天,去打一场不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目的的虚名无胜之战。这TM是人干的事吗?! 王安陪侍在侧,看着皇上那一脸的杀气,心中惕然。 朱由校则轻轻敲着案台,慢慢舒缓着心中要砍人脑袋的戾气。 萨尔浒之战已矣,活着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向前看。 辽东局势已然艰难,然而朝堂仍是一堆人紧着准备从内部把那边再搞个翻江倒海呢。 这盖子他朱由校要摁不住,眼瞅着就是另一场大败。 想了一想,转头对王安道: “宣方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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