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1913_第九章 宁安府 1912,民国元年,壬子宁安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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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宁安府 1912,民国元年,壬子宁安府 (第3/9页)

有跟着发丧,傅兰君的眼睛巡视了好几圈,最终失望地垂下了眼睛。

    1913年5月的一天,傅兰君到学校后,发现好几张办公桌上都放着一枝石竹花。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笑嘻嘻的:“今天是西方的母亲节,我特地采了几朵石竹花送给学校里的母亲们。”

    母亲们纷纷拿起石竹花向她道谢。

    程璧君的桌子上也有一枝,傅兰君的桌子上却没有。

    这个办公室里,除了阿蓓,没有人知道顾家那位小少爷是傅兰君的儿子。

    傅兰君走出办公室,站在料峭的春风里静静地哭了。

    再过几天就是那孩子的生日了。

    可是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在山上的那半个月,杨书生想要把孩子的名字告诉她却被她制止了,她怕和他之间产生太多的牵扯,但是母子关系却是融入血液根本无法割舍的。

    她想他,想得发疯。

    母亲节后第四天就是孩子的生日了,一整天傅兰君都魂不守舍的,阿蓓知悉内情,体贴地让她在办公室休息,和她调换了课程。

    傅兰君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思念孩子。那孩子如今两岁了,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了个什么模样。他像谁呢?像顾灵毓还是像自己?或者两个都像,他们做父母的本身也是有点挂相的……

    想得难受,傅兰君伏在桌子上,眼角渗出泪水,濡湿了袖子。

    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傅兰君的心突然躁动起来,她回头望过去,一个中年女人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她死死地盯住那女人怀里的孩子,她的心脏跳得好难受,像是快要吐出来一样。

    那女人在她身边坐下,冲她笑一笑:“女先生好。我带我们少爷来找夫人,夫人在上课,让我们来办公室里等她一会儿。”

    那把脸埋在女人怀里的孩子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傅兰君“咯咯”一笑,傅兰君的心口像是被人擂了一拳,是他!这熟悉的眉眼,活脱脱是一个年幼的顾灵毓!

    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女人:“你们坐,你们坐。”

    她眼睛一刻也不舍得离开孩子的脸,盯着盯着竟然落下泪来,忙转过身去把泪揩干了,再回过头满脸堆笑地和女人说话:“不知道这孩子是哪位老师的?”

    女人回答她:“是程校长的,今天我带孩子出来玩,正好逛到学校附近就想着进来看看,不瞒老师说,我小妹也在这间学校里读书呢。”

    孩子咬着自己的手,一双黑眼珠子盯着傅兰君看,傅兰君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她强忍住心酸,向女人打听孩子的情况:“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家里一定养得很好吧?”

    女人笑呵呵地答话:“可不是吗,家里就这一个孩子,爹妈宝贝得什么似的。孩子吃饭也好睡觉也好,不挑食,身体健壮得很。”

    那孩子冲着傅兰君甜甜一笑,傅兰君鼓起勇气问女人:“我可以抱他一下吗?”

    女人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送到她手里:“您可小心点,对,就这么托着。”

    奶香气扑鼻,她将这个小小的柔软的身体抱了个满怀,像是有一阵电流蹿过身体,傅兰君的手一软,差点失手。

    那孩子在她的怀里也不老实,蹬手蹬脚的,顺着她的肩膀往上爬,傅兰君也不动,只由着他放肆。孩子爬着爬着,突然响亮地喊了一声:“妈妈!”

    傅兰君愣住了。

    那女人也愣住了,半晌才说道:“奇了怪了,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会说话,都两岁了连妈妈也不会叫,这可是他说的头一句话呢。”

    傅兰君再也忍不住,泪雨滂沱地捂着嘴冲了出去。

    她在校门口神思恍惚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有卖糖葫芦的小贩叫卖着路过,她用手背擦一擦眼泪走过去,掏出钱来想要买一串糖葫芦。

    背后突然有人道:“他才两岁,牙都没长齐,吃不得这些硬东西。”

    回过头去,程璧君正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傅兰君决定离开宁安回湖北老家。

    她的家原本就不在宁安,现在是该离开的时候了。父亲和姨娘客死宁安,已经停棺三年,是时候扶灵回乡安葬了。

    宁安是个伤心地,多留无益,如程璧君所说的那样,即使为了孩子好,为了自己好,也该离开了。

    回到故乡去,平静度过这一生,就当宁安是个梦,从未爱过,从未恨过,从未做过人家妻子,从未做过人家母亲。

    她把要走的消息透露给阿蓓知道,阿蓓虽万分不舍,但也只好对她道珍重。

    学校那边的教职已经辞去,接下来就要收拾行李、雇船……应付种种琐事,傅兰君忙得不可开交,她一心只想回乡,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再为政局做无谓的思考。

    她只知道,革命党和袁世凯好像又要闹僵了,北大又在闹学潮,湖北又在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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