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工作 (第2/2页)
奇怪但还不至于必须查看的地步。或许在那扇虚掩的门扉背后,曾经发生过让生命陷入冰冷的静止。 “这个不用我说了吧。”林旧低垂着头,慢慢说着。 “也是,如果不是知道了这个你也就不会到这里来。”陌生警察的语调从容不迫,“但我想知道的是,你去干什么。” “我说散步,你信吗?”林旧抬起头来,像是自嘲,又像是希望。 警察挑了挑眉:“不信。” “既然如此,又何必问呢。”尽管早就知道结果,林旧依然不免有些失望。三年前是那样,三年后还是那样,尽管心中明白自己所说有多么荒诞,但他还是希望至少有人能相信自己,在荒诞的寂静中行走,总还是想要有个感同身受的伙伴的。 警察拿起手上的资料,略微扫了一眼,“林旧,”他开口说道,“三年未回的老宅,很好玩吗?” “不好玩。” “那你为什么足足待了一个半小时?” “散步。” “散步散出个失踪?” “那我不知道,大概是巧合吧,你们也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 “我们并不是针对你,林旧,”警察的口气似乎没那么强硬了,“只是事情发生的太巧了,而且你也曾经见过……”
“我没见过,”林旧打断了警察的话,“跟你们一样。” 沉默。 林旧的心有些乱,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烦躁。他总是以为自己的伤口早已愈合,总是告诉自己过去无可挽回,总是在无谓的幻想后嘲笑自己的无能和虚妄。如果说人的一生是一条需要不断行走的路,那他从五年前就止步不前,偶尔的挪动也不过是在原地打转。 寂静。 自己被各种人远离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只要自己在身边就有人间蒸发的可能。五天前,林旧被噩梦折腾的困扰不堪,便想出去透透气,以求忘记那个诡异的笑脸。那天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让人不禁醺醺然,轻柔地风卷着地上的柳絮,满满当当的像下雪一样。心不在焉的林旧在街上随意晃荡,任由双脚辨认方向。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老宅周围不知道打了多长时间的转,偶尔路过的行人在怪异地看着他,洒在身上的阳光不再有温度,随风而起的柳絮也像凄切的纸钱那样嘲弄着他。林旧后退几步,仓皇而逃。 当天晚上,老街区一对夫妇神秘失踪,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依然寂静。 不对!林旧猛地抬起头,身边的死寂如此熟悉,就像三年前的门外,生命的喧嚣在刹那静止一样,眼前的一切似乎陷入了鲜活的牢狱,表象如平常一样,实则彻底停止。自然的熵增在这里像是被缴械的君主,声音和动作都被扼住了咽喉。林旧伸出手,想要在这个精致的蜡像馆里触摸那层屏障,然而很遗憾,他不被这座牢狱接受,或许过不多时,在现在这唯一的生命面前,一场灰飞烟灭的哑剧即将上演,而在这场哑剧面前,他只能袖手旁观。 “亲爱的林旧。”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在这场寂静中更显诡异。 “谁?”林旧的思绪被打断,更被这场死亡的原野上突然绽放的生命之花感到震惊。 “我是生命的大魔法师,你可以叫我,歌者。”生命之花并非幻觉,悦耳的声音如约回应。 然而林旧并没有在意那显得中二和奇怪的名号,牢狱并非凭空而现,这个莫名出现的声音一定知道些什么。还没等他再次发问,那个声音便再次响起: “那对失踪的夫妇在我这里,你来,他们可活。四十八小时之内,到我这里来。”说罢,那个声音便凭空消失,同时,一个地址刻进了林旧的脑中,他知道这是什么,但无法说出口。 牢狱开始崩解,面前的蜡像也重新回归生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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