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江,琵琶响 (第3/3页)
/br> 雎鸠鸟死了,它的灵魂被宿命界主封印在了琵琶里。那一夜后,书生的世界再也没有了那抹蓝色,那界主把琵琶送给了一个瞎子。
瞎子很爱惜这命运赐予他的礼物,每天抱着琵琶在街头弹奏。 而书生则是被赵家接走了,成了赵家唯一一个女婿,也是方圆百里最有钱的女婿。 说来也奇怪,赵家的千金怎么看的上一个穷酸的臭小子? 书生可管不了这些,他变得放荡不羁,不再在乎以前的处境,面对曾像他一样苦苦求学的孩子,他反而是对其发出无尽的嘲笑。 瞎子很巧的遇见了一身富贵的书生,当瞎子弹起琵琶曲时书生愣住了。 他不知道这琵琶为何让自己似曾相识,这揪心的感觉使他眼泪湿润,直到身边的人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他才清醒了过来。他看周身边人的容貌,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从前乳臭未干的小子。 一曲作罢,他就想用重金买下瞎子的琵琶,但奈何瞎子死活不卖,反而破口大骂书生的无知。“你个伪君子!”周围的人也对着书生破口大骂,“连个瞎子还要抢!” 瞎子也怒了:“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金钱衡量。” 书生可能是出于自尊心羞愧,顿时涨红了脸,这要放在以前,书生可能就忍了,开口于其雄辩,可是如今他已经是贵族的女婿了,已经是贵族的人,已经是店小二口中的爷了!怎么还会有那份良知? 他一声令下,命令手下直接把瞎子抓进自己的牢笼里。 瞎子只是瞎子,他没有本事违抗一个富家子弟的命令,就这样,瞎子被书生抓走了,连同琵琶一起抓走了。 琵琶很开心,因为它觉得自己终于能和书生长相厮守了。 可是它错了,错的一败涂地。 瞎子被抓了以后,每天都要受尽非人的折磨,书生讨厌曾经的一切,包括那戳烂绣球的雎鸠鸟。 他讨厌瞎子弹出的曲子,包括琵琶发出的鸟鸣。 琵琶累了,瞎子被折磨了,书生快活了…… 已经成了琵琶的雎鸠鸟再次恳请宿命界主帮助自己,宿命界主自己喜欢上了自己虔诚的信徒。不论什么时候她都乐意出手相助。 雎鸠鸟恳请宿命界主把自己变成人类,一个不用看别人过日子而是靠自己生活的人类。 宿命界主不解,“为什么要变成人类?” “因为这样……或许……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他现在的生活不是你所想赐予他的吗?”宿命界主歪着脑袋,她不明白为什么雎鸠鸟不喜欢自己的做法。 雎鸠鸟摇摇头,“我给的是一个书生,一个热爱生命对待一只鸟都如此开心的书生,而不是一个,杀害生命的魔鬼。”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是可以交换的吗?” “我不知道,但我只有这一个请求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有。” “好,我答应了。”宿命界主还是同意了,不过前提是雎鸠必须完成它琵琶的使命,那就是一直被人用坏为止。 雎鸠鸟同意了,它变得更加卖力,每次弹奏都尽量让每个音色整齐划一,每次它都是自己调整琵琶的音弦。 很快,琵琶破碎了,它成了一块破木板,被自己心仪的书生烧掉了。 许多年以后的一个冬天,书生寿尽正寝,同时界主将他投胎到了商人家里。 而京城中的一户府邸中,也出了一个女娃娃,她投胎成了一家音乐为主的城邦,她的嗓音极好,打小就天赋异禀,十五岁时便在京城蛤蟆玲很快出了名,她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仿佛是天使降临。 是的,她生怕自己长得不好看,投胎后的书生看不上自己,祈求宿命界主给自己一个美丽的容颜,五陵年少,名门贵族,士大夫之族无不为之动容。 她成了京城的招牌,是所有人的“头等菜。”是京城里最耀眼的一颗星,优美的曲子和惹人喜爱的身姿让无数的男人为之神魂颠倒,无数的人都慕名而来。 王爷的人来向他提亲,可是她依旧是她,她只想快点与书生见面,把所有的名门贵族一一拒之门外。 她祈祷宿命界主,可是界主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回应,或许界主有事,或许界主已经不想再帮助自己,一种种原因让她头晕目眩。 而伴随着她的,还有人类的年龄变化。她苍老了许多,血色罗裙,钿头银篦,今年欢笑复明年,明月秋风等闲度。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她遇见了他,可是他记不得他。 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商人,可是商人只有金钱的眼里又怎么会有她的安身之处! 新婚之夜,商人却为了买卖离开了家,洞房花烛夜,可偏偏这时没了一切。 商人死了,投胎又成了书生。 只不过这次的书生更加的豪放激昂,更加的精忠报国。书生满身热血,但奈何碰到了一个不称职的君王。 缕缕贬职,如今的书生怕是来到了浔阳江旁…… 琵琶声停下,日月听了后抬起了头,“所以说,你是经过界主点化才成为的妖?”日月始终不信界主会如此轻易抛头露面。 “是的,那个界主或者也在经历着某种轮回呢吧。”琵琶女看着咳嗽的灵伊,淡红色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悲哀。 “你好可怜呜呜呜……”阿依一下子钻到灵伊的怀里,灵伊也只是轻柔着阿依的头。 琵琶女只是笑笑,拿起酒杯暗地里敬了灵伊一杯。“就当是作为答谢吧。” 日月拿起筷子,戳了戳阿依。“吃饭啦——” 几人只好如此,琵琶女笑笑,也放下了琵琶,如今把这故事讲给你听,这算得上是报答吗? “所以说。”阿依口里咀嚼着一块肥rou。“你怎么知道那书生今天要来这浔阳江头?” 琵琶女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月亮,“是界主告诉我的。” 微风起,日月甩了甩筷子,突然一个冷刃袭来,正中桌上的盘子。 “什么人!”日月站起来,顺势掏出了身上的符咒。 而顺着月光看去,一个男子正亭亭玉立在芦苇之上。一身的白衣飘飘,头顶着一个斗笠,来者正是在客栈一起听曲的举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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