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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白尘下车一看,轮胎确实陷泥坑里了,于是转头对车厢里的丁放说:“丁小姐,那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等。” 丁放:“我也跟着去。” 蔡队长赶紧拦住:“那可不行,车子总要有一个人守着。” 丁放:“荒山野岭,我一个人害怕呀。” 蔡队长:“小姐啊,这大白天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我们找着东西就回来了。” 邵白尘劝道:“你把门关上,安心等我们就是了。” 蔡队长朝远处指了指:“往前一直走,穿过树林就是河滩了,有的是石头。” 邵白尘朝他指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他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蔡队长一眼,心想听他口音也不是当地人,怎么知道那边有河滩? 蔡队长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赶紧说道:“我常年跑这条路,我去过那边,肯定不会错的!”说罢,他故意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以免让邵白尘起疑心。 丁放见二人都走了,只得在车厢里干坐着,等他们回来。 邵白尘一个人进了树林,走着走着,似乎听见背后有声音。 一回头,蔡队长就站在他身后。 “你刚才不是往那边去了吗?” 蔡队长好像听不见他问话,只笑盈盈地说道:“老先生,找着石头了吗?” 邵白尘转身就跑,蔡队长从后面勒住他,掏出了手枪。 树林上空响起一声枪响。 丁放听见声响,赶紧朝周围望去,只见远处的林子里哗啦啦飞起一片麻雀。她心想着可能是邵先生从那里经过,吓着了它们,于是又关上了车厢门。 蔡队长大腿上中了一枪,他赶紧拎过邵白尘当挡箭牌,回头一看——开枪的是昨晚和那个警察钻小树林的女人。果然是他们! 他用枪抵着邵白尘,朝沈青禾吼道:“把枪扔了!” 沈青禾用勃朗宁指着他,犹豫着。 “快点!”蔡队长用枪口狠狠戳着人质的脑袋。 沈青禾咬牙扔掉了手枪。 荒地上空再次回响起枪声,第二声,第三声,凄厉而空荡。 丁放下车张望。周围依然不见人影。 就在这时,响起了第四声枪响。这一次丁放听得很清楚,枪声是从树林里传出来的,而邵先生应该就在林子里。她一个人越等越怕,于是壮着胆子朝树林的方向跑去。 林子里光线有些暗,进去没多远,有一个往下的斜坡,下面还是一片树林。丁放站在斜坡边张望着,既没看见邵白尘,也没看见卡车司机所说的河滩。 “邵先生——邵先生——?” 她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树丛中窸窸窣窣,不知是野兔还是山鼠的动物忽然一窜而过,吓得她转身就跑。 一路跌跌撞撞地从林子里跑回卡车边,丁放才喘过气来。周围既没有车经过,也不见人烟。她一个站在荒地中央大喊着:“邵先生——!邵先生——!人都去哪儿了?”然而这片荒原太大太空,以至于连回声都没有。 现在太阳已经挂在正空当中,但是丁放一点感觉不到温度。不知道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刚刚还在一起说话的两个同伴,突然之间齐齐消失不见。这一切都令她从心底感到恐惧。她哆嗦着钻进车里,锁上门和窗户,又用行李死死抵住了车门,瘫坐了下来。 顾耀东蹬着自行车沿着山路一路狂奔,然而脚翻得再快,始终还是辆自行车。这让远远跟在后面的四名保密局特务哈欠连天,他们几乎是踩着刹车跟了一路。顾耀东只是一直往前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辆车有问题。一路上他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每次都是一抹脸上的泥就爬起来继续骑,骑不动了就推着走,走累了跳上车又接着骑。就这样,下山两个小时的车程,他花了三倍多的时间。 太阳已经西垂了。丁放从后车厢里醒来,裹紧衣服下了车。周围依然是死一般寂静的荒原,除了渐渐西垂的残阳,周围没有任何光亮。她爬上驾驶座,摸索着想要发动卡车,但尝试了各种办法,最终连火也没能点着。 她终于绝望了。也许是在为自己的冲动任性恼火,也许只是为了壮胆,她哭着按响了喇叭,长长地,重重地,回荡在荒原上。 顾耀东骑在大路上,一个急刹车望向天空,分辨着喇叭声的方向。 车上坐睡着的特务也醒了过来:“什么声音?” 开车的特务说道:“像是喇叭。” 远处的喇叭声持续不断地传来。 “都别睡了,可能有情况!” 丁放连按了几下喇叭,忽然意识到这喇叭声除了一通发泄便再没有别的用处了,甚至都不会有人听到。她就像一粒米落在荒原上一样,没有人会知道。巨大的恐惧感再次袭来,她蜷缩在驾驶座上低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