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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材城内整日不见张永书和陈安静两大老总的身影,没有两大主心骨,所有人就像忘吃了定心丸,一片死气沉沉不知所措。离年越来越近,工人们的愤怒让杨易宁更焦急。他打电话给张总询问情况,张总简单温和回复,有事,回来再说,放心没事。这到底是有事没事儿?陈勇在办公桌对面,镇静地告诉杨易宁:“放心肯定没事,几个老总在麒麟大酒店开会。” “几个老总?” “开会?”杨易宁惊讶又好奇。 “就是年底算账嘛,今天怕就有结果了。” 当天下午,果然如陈勇所说。老总们终于艰难地定下放假的具体时间,就是两天后,再具体就是两天后的晚上开完年会,而且所有员工无特殊情况不得缺席。年会那时离除夕夜只有三天。 年会前的两天。张总和陈总两人高效地平息了工人们的愤怒,安抚了员工的担忧,公司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勃勃。此时大家的想法出奇地一致就是赶紧开完年会就可以回家过年。 欢快的年会如期举行,其实就是一次普通的团建,披上了年尾这黄金时段的外衣,摇身一变成了高大上的年会。 微醺的杨易宁望见袁世超端着酒杯四处敬酒,他回想上班来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在这身心愉快的时刻突然记起他还有一个出师未捷的使命,他决定在身先死前帮袁世超搏一搏,不管如何对袁世超也有个交代。杨易宁在众人寻找到正在帮人倒酒的蒋小英,他靠了上去打暗号似的对蒋小英说道:“晚上有事,单独聊聊。” 蒋小英下意识的环视四周,憋红着脸回道:“好的。” 杨易宁盯着她通红的脸,出于关心地说道:“你少喝点酒,你脸都喝红了。” 年会上,杨易宁见到了陈勇说的几个老总中的另外两个老总。随着酒意渐浓,他们逐渐没有空闲的时间去动筷子,其他人都排队依次端着酒杯去给他们敬酒,用一句祝福语换回另外一句祝福语。有的人多得两句赞赏,则会高兴不已。杨易宁敬完酒后,表现得欣喜若狂,想必他换回祝福语的同时肯定得到了赞赏,可能他还获得了利己的许诺。敬酒的人群似浪潮退散后,他们松懈的状态如礁石一样浮出水面。他们之间相互吹捧,有说有笑,对公司的未来充满信心。谁也没想到,明年年底历史重演,然而他们却不欢而散,各分东西。 聚完餐后载歌载舞好像是公司团建万古不变的流程,从古至今时代变迁,都不曾影响这样的活动流芳百世,犹如自然规律存在于世间。今晚的活动安排也是如此,饭前酒后就想到了消化方式,所有员工明星KTV集合。如果有人像陈胜吴广站出来振臂高呼:我们吃完饭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那决定无人跟随。虽然他的勇气值得尊重,但他不尊重自然规律,结局可想而知。 杨易宁和蒋小英在去KTV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段时间。仿佛人间蒸发。余文兵不知情地四处寻找杨易宁解他燃眉之酒,袁世超平静地对余文兵表示,他们该出现时自然就出现了。 他们再次出现在人海时,杨易宁脸上平静如水,袁世超也依然平静如初。余文兵提着瓶啤酒邀着杨袁两人,恼怒地喊着:“来来来,喝酒。一醉解千愁。” 杨易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精神,没有能把蒋小英感化成他的嫂子,而蒋小英却誓要成为他的媒婆。袁世超明知结果而继续为之的深情,也没有能把蒋小英感动成自己的女朋友,而他却获得了以往不曾拥有的平静。 杨易宁的不服气的跟他一样固执,他决定向主公献上最后一计,这一计叫欲擒故纵。他一本正经地告诉袁世超,年后过几天就是情人节,女人在情人节是脆弱的。他让袁世超以最后的告别之意在情人节买花买巧克力送给蒋小英,而不是死皮赖脸继续追求的意思。 两人沉浸在幻象里聊得兴致勃勃,杨易宁眼神恍惚仿佛看到袁世超和蒋小英在KTV的聚光灯下相拥接吻,而他在一旁感动得喜极而泣。袁世超幻想的一番场景满足了他一脸坏笑,在昏暗的灯光里他不再守身如玉,他毫无保留地挥洒着汗水,在一阵呻吟声中停止了他摇晃的身体,而他在幻想里也激动得喜极而泣。 余文兵体贴入微地不忍心打断这两个像傻逼一样的年轻人,但是作为这两个傻逼的死党,他那看透现实的眼神,不得不做出友情的提醒:“你们两个养鱼啊。” 杨易宁想起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个青楼女子,蕙心兰质却是无艳之貌,还瞎了一只眼睛。后来一个英俊而年轻的王爷爱上了她,迎娶当天有路人指着花轿问,娶个风尘女子就算了,怎么还缺只眼睛啊。王爷说,自从爱上她,我看天下的姑娘全多长了一只眼。 杨易宁给两人分享完这个故事,满脸向往满口酒气地对他们说:“但愿我们能遇到那个缺只眼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