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眉目 (第2/2页)
,实在抽不来空,乱七八糟都是事。”最近刘仁轨脑子进鼻,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秘书监的人过不去,光听说两帮闹得不可开交,烦得皇上关他禁闭,反省三天不许出门,农学里全我一人负责。想想就来气,抱怨道:“要么就给老刘拉出去砍了,要么就赶紧让回来上班,不疼不痒地关三天,是罚他还是罚我?啥活都压我身上,招谁了?” “还得压几天,按刘仁轨的脾气这事完不了。”兰陵同情的眼神看得人一阵无力,“高丽王族的事。有人说梁建方在安东闹得天怒人怨,地方上已经混乱不堪难以维持,建议让高藏出任安东都督安抚安东事宜,凭借他在当地的威信或者能有改善。” “安东闹得那么厉害?派老梁出去本就没指望他去治理吧?”当时战事了结就迁徙一次,曾经的官员富人都强行迁往腹地,今年一阵又朝陇右迁徙不少。“安东如今大部分都是些贫民百姓,除劳力和战略需要,再没什么有价值的资源能利用,闹闹杀杀的时间一长就过去了,不至于放虎归山吧?” “所以刘仁轨闹不情愿,圣上本来还偏向他,可他有点过了。不但对事,还针对提议的人,在宫里当了圣上的面让几位重臣下不来台。”兰陵掩嘴笑了阵,“知道他秉性如此,圣上也没办法,只能让近卫给架出去闭门思过,这才算能安宁几天。” “哦,无赖嘛!”我在是李治,管你忠臣不忠臣,跑了我家还敢耍脾气,拉出去砍了再说,眼不见心不烦,闭门思过太便宜他了。“看,蹬鼻子上脸吧?对他太好了,无所顾忌,养虎为患。” “乱比喻。”兰陵知道我对刘仁轨有看法,不愿意在这事上纠缠,岔话道:“你家的事怎么样了?” “才几天,还没有眉目。”不想在这个上面多做讨论,“留心就对了,想她闹不了大乱子。” “嗯,也是。”兰陵点点头,拿了份邸报出来,“你家不是少劳力吗?有送上门来的。” “我家暂时不要,”赶紧摇手拒绝。现在京城人够,陇右那边几家联合采购劳力,开荒的时不能着急,一点点来。“陇右那边有人cao心,要也明、后两年,今年暂时先这样。” “别后悔啊,”兰陵眨眨眼,将邸报塞加袖笼,“索性没事,去给那高什么的女子带来我看看,问两句话。” “胡来,都给报了户籍,你问哪门子话?”兰陵就喜欢干这些刑讯逼供的事,当年达莱就差一点成了独眼龙,今弄不好再问个偏瘫出来。“假不假的,我留心就成,你少插手。”
“报户籍怎么了?”兰陵朝我瞥了眼,“就是有户籍,我堂堂公主就不能找平民百姓问话了?” 达莱的事没了结前,我真不想让别人插手王家的事,兰陵目标又大,叫去问话难免朝达莱身上比较,一来二去俩人都惊动了,谁真谁假更难分辨。“你消停会,跑我这找乐子啊,少管。” “不是我想管,”兰陵支了下巴悠然道:“那天你走后,我仔细想这个事。这周围几个国家灭的灭,战乱的战乱。粮食都种不起来,不知道谁有心思种棉花。这挑来挑去,和咱们模样像国内又没受战乱影响的就只有倭国一家……”说到这里摆了摆手,“也是乱猜,都有可能,就数倭国可能性最大。这棉布过去得少,可你家花露水在倭国畅销,包不住就它。” “倭国就倭国,敢乱来叫刘仁轨打它,你现在着急不顶用。” 胡乱敷衍几句正要给话题岔开,又给兰陵笑眯眯绕了回来,“你躲什么?没见过这么说话的,三番五次给人朝一旁引,跟自己是内jianian一样。” “抽你了啊,胡说八道开了。”起身切了牙西瓜递过去,“赶紧吃,占了嘴就不瞎掰掰了。” 兰陵咬了口,赞道:“嗯,甜呢。给我拉几车过去。” “没问题,要多少都有。想甜有窍门,有兴趣没?” “没,”兰陵抹抹嘴,笑道:“有你家种就行,我懒得知道窍门。好了,不和你转圈子,这事一出来你有没有仔细想过?” “想啥?”朝兰陵回望,从眼神里看不出来什么。 “嗯?”兰陵笑得高深,反问道:“若万一这个高什么的女子没说谎呢?” “肯定说谎了!”我斩钉截铁补充道:“绝对说谎!” “去!”兰陵朝我脑门敲了下,“还头次从你嘴里听‘绝对’两字。本就是个左右逢源的家伙,一天把‘大概’‘或许’‘可能’挂了嘴上,但凡说‘绝对’就是谎话。” “我去提人犯,你等等,今非得给高惠南原形问出来。”这时候得牺牲一个了,有我在,就真的也问成假的。 “有你在,就真的也问成假的。”兰陵白我了眼,一把扯住我,“你心里可是这么想的?” 这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由笑了,拉了兰陵亲口,否认道:“不是。” “知道亲我还算有良心。”兰陵笑起来,朝我身边挪挪,温言道:“聪明人干糊涂事情,你家里大大小小的百多口人,俩夫人说不上贤惠吧,也尽心尽力扶持这个家,你出事不要紧,想过她俩没?想想我。” “没有吧?我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除了……” “那天你走后我思索好久,不怕新来的冒充,就怕先来的是假货。织造工艺、花露水配方,真让人家得去了无非多个贸易上的对手出来,要不了命。可那达莱到你家的时间蹊跷,高丽才亡国不久,你又是主谋……” “咱俩是主谋,别推卸责任。”嘴里说得轻巧,可脊背上飕飕凉风过去,听鬼故事的感觉。 “嗯,可外面只知道是你一个。”兰陵得意地朝我戳了戳,继续道:“当时看出达莱是个有身份人家出来的,妾身本就没打算给她留活路。可她找的托词让我心软下来,家族既然被高藏一手剿灭,理应仇视宗主,好不容易盼有个说理的地方,再因为我一时义气丢了性命的话,显得对不起她父亲当年的努力。” “哦,你这么好心?” 兰陵臭我了眼,“人嘛,一生总有心软的时候,凶穷极恶都有向善之时,何况我一介柔弱女流?” “不简单,今见世面了,还真不是一般的柔弱。”挡住兰陵柔弱两掌,笑道:“不cao心了,假的也无所谓,要对我不利一百次动手的机会都不止。” “我乱猜的,你尽量小心些。若不是行刺也罢,最不济是高丽遗留下来那伙朝你家引个暗探。” “也没探过啥,”兰陵一说这话,我总觉得想笑,“以前在后宅伺候的时候也有机会,可她怕人,总是躲我远远的。如今有了自己的小院,早出晚归不露面,若说是探子,也忒不像话了,反正我手下若有这种探子,杀了都不解恨。” “也是,看来我多心了。”兰陵思索半晌,觉得派达莱这种探子的确有辱门风,咯咯笑了起来,“提醒你下,欲擒故纵也说不定呢。今天你东绕西绕就是个兆头,说明你一门心思想回护,若真是探子,这头一个目的就达到了。” “……”兰陵说得也对。“有点眉目了,你就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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