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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 (第3/3页)
世间的仆人”,能助凡人续命复生。 但前来求此事者,要付出的代价并非金银财帛,而是自己的命。 她着急地想要上前阻止霍奉卿,奈何没有实体,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小僮对霍奉卿道:“侯爷可将家中都安排好了?” “是。”他言简意赅地吐出这单字,偏激又决绝。 小僮想了想,小声道:“其实,神巫已问过神,侯爷命数该至八十二,将来还能成……” “多谢你。但我意已决,不必再劝。”霍奉卿打断了小僮的话,清冷空洞的眼眸渐渐泛红。 纵然将来可以福寿绵延、前程锦绣,他也不要了。 他已在没有云知意的世间逗留三年,浑如行尸走肉,除了痛苦,就是麻木。 “她不在,这天地与我何干。” 小僮遗憾笑笑,叹着气问:“那,侯爷可备好了云大人生前贴身佩戴过的金玉之物?” 霍奉卿伸出右手,缓缓摊开掌心。一枚小巧的云纹金箔安静的躺在其间。 “待事成之后,您与云大人不同,是得真真从头活过来的。” 小僮取走那枚金箔捏在指尖。 “神巫说,已有多年没见过您这样疯魔的傻子。为免您与云大人之间重蹈覆辙,可以小小施以援手,也算积一份成人之美的功德。” 霍奉卿不明其意,抿唇以询问地目光静候下文。 小僮解释:“神巫可以让那时的您从梦境中窥见些许今世过往。您此生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是‘霍奉卿心爱极了云知意’这件事,没有早早让她清楚地知道。” 他的语气轻轻渺渺,可在云知意听来,却犹如千斤重锤砸在心上,泪水扑簌而下。 原来,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来她重活一回。 ***** 寅时,秋日穹顶如黛,残月仍在天边。 房中的长明喜烛尚未燃尽,云知意哭着从霍奉卿怀中醒过来。 “霍奉卿,你是个混蛋。蠢!莫名其妙!”她瓮声哭嚷着,在被中抬脚踹他的小腿。 这狗子又疯又傻。真让人恼火。又让人心疼。 无辜被踹醒的霍奉卿茫然无措,并没有听清她在骂什么。他忙不迭搂着人坐起,从旁取了温热蜜水,喂给怀中人润了喉,自己也抿了两口。 之后,他搂着云知意躺回被中,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像哄小孩儿似的:“做了什么噩梦,竟被吓成这样?这可真不像你。” 对于方才梦中看到的事,云知意并不打算告诉霍奉卿。只是个梦而已,谁知道真假? 若是真的,梦里那小僮不是说了么,霍奉卿是从头活过来的,并不知上辈子的事。 既如此,她又何必去提那凄惨过往? 到时两人一起重新回顾一遍当初那惨烈而狼狈的生离死别,然后双双抱头痛哭? 没必要,无意义。 今生很好。他们没有再错过彼此。 将来也会好好地牵紧对方的手,一起面对起落沉浮、荣辱得失。 会一起走过漫长且丰盈的余生,会共同创造并拥有许多酸甜交织的美好共同记忆。直到白发苍苍,子孙满堂。 “你好烦人。”云知意哼哼唧唧地收敛哭音余韵,紧紧回抱住他的腰。 霍奉卿无辜极了:“我怎么了?无端端就说我烦人。” 云知意将满脸泪痕全蹭在他肩上肌肤,抬头觑他,话尾勾起一点软乎乎的哭腔余韵。 “你今夜很不君子,你知道吗?” 她的双眼被泪水洗过,潋滟灿亮,泛着点温软荷红。此刻直勾勾看人时,分明透着一股她自己并不知晓的惑人风情。 “你就红口白牙冤枉我吧,”霍奉卿心中疯狂悸动着,口中弱弱自辩,“我还不君子?” 怕她疼怕她累,强忍着渴望只行了两回。这分明是君子中的楷模了吧? 她不答话,就那么直直望着他。 就在霍奉卿被她盯得心头发毛时,她的手在锦被中摸摸索索,似是随意一搭,却偏就那么巧,准确捏住了他左胸处某粒敏感的小茱萸。 毫无防备的霍奉卿颧骨烫红,闷声哼道:“绪子,别、别闹。” 虽然他是很想,但他又不是禽兽。到底记挂着她捱不住疼,怕再来一回真要伤了她。 “那书上说,君子行房,一夜以三回为限。”云知意弯起眉眼,露出一口齐整小白牙,像只准备捕猎的小兽。 “你自己说,这是不是不够君子啊?奉卿哥哥。” 奉卿哥哥。 这梦寐以求许多年的四字一出,瞬间将霍奉卿变成了一根被投进火中的僵硬干柴,周身在短短霎时就遍布了烈焰。 行吧。既然爱妻都主动成这样了,那就让“君子中的楷模”见鬼去。 新婚之夜做禽兽,才是身为人夫的天道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