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宠妃_番外(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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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7) (第2/2页)

。”

    这般做派,自然是要掩藏身份。

    徐太傅会意,笑向老友道:“我有个侄孙女,她嫁的姑爷很喜欢泥塑,搜罗了不少你的泥作。今日慕名而来,老弟可愿一见?”

    惠之哪会知道这姑爷的身份,便掀须颔首道:“既是同好,自该切磋。”

    徐太傅一笑,命人请入。

    少顷,门扇动处,夫妻俩并肩而来。进了屋,就见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坐在徐太傅身旁,青布衣衫穿在身上,朴实无华,那双眼却是矍铄的,歪歪靠在那里,颇有逍遥散人的架势。

    阿嫣觉得亲切,笑而屈膝。

    谢珽今日是以孙女婿的身份来,加之久仰其名,自幼存几分崇拜之心,竟也敛尽威仪,端正拱手。

    徐太傅赶紧站起来,却没敢戳破。

    惠之大师在山野清闲惯了,素来不拘礼数,也不太爱见生人。今日是瞧着徐太傅的面子才点头的,见这两个晚辈生得姿容极佳,远胜画笔描摹,颇觉赏心悦目。

    遂笑眯眯道:“倒真是对壁人。快坐。”

    谢珽告座,给长辈和阿嫣斟茶。

    惠之愈发受用,也不绕弯子,径直问起他们对泥塑的见解,喜欢哪些泥作,可曾亲手尝试等语。

    这一谈,滔滔不绝就到了傍晚。

    说到兴起之处,惠之还就地找了泥巴,捏给他们看。几个人坐在案边,孩子似的双手染泥,徐太傅看得屡屡失笑,去备了丰盛晚餐。

    明日并无朝会,谢珽歇在了别苑。

    仍是前年进京时住的院子,夫妻俩踏着暗夜里的灯笼光芒回去,想起当时在此送别司裕的事,倒一阵感慨。

    ……

    翌日用早饭时,难免接着切磋请教。

    惠之早年在京城时,曾在画院供职过,加之与楚太师、徐太傅皆有交情,也见过不少高门子弟。这些人多半视书画为阳春白雪,视泥塑为下里巴人,如今见这对小夫妻气度卓然,分明出自高门贵户,却能不嫌弃泥巴脏污,又聪慧颖悟一点即通,真是越瞧越喜欢。

    临别时几番迟疑,到底没忍住,向徐太傅道:“这俩孩子实在有趣,到底是谁家的?”

    徐太傅笑而不语,只揶揄道:“你不是从来懒得问别人出身么?”

    “这回不同!”

    自学成才的晚辈,在大师眼里如同珍宝。

    徐太傅自然瞧得出来,却没敢挑破。

    倒是阿嫣莞尔,既已相谈甚欢,临别之际便不再遮掩,浅笑道:“家祖父姓楚,讳章。晚辈楚嫣,多谢先生指点。”

    笑语婉转,落落大方。

    惠之胖乎乎的脸上骤然浮起惊喜,“你是楚兄的小孙女?难怪!难怪有这般性情!”

    老友故去多年,乍然见了留在世间的血脉,又相谈甚欢,他有些激动。喃喃之间,忽然又想起什么,愕然看向谢珽。

    进京时依稀听徐太傅说,楚章的小孙女出息了,入宫封后不说,还承祖父遗志,重整旗鼓,欲令画院重回荣光。

    那么这孙女婿,就是登基未久的新帝?

    惠之大师呆若木鸡。

    他素性不羁,最厌繁文缛节,若听闻帝后驾临,必会逃之夭夭,免得卑躬屈膝,种种重礼,令他不得自在。

    而眼下……

    激动震惊之下,他呆愣愣看着谢珽,一时间竟忘了行礼。

    谢珽不以为意,只笑道:“孙女婿谢珽,多谢先生指点。昨日促膝长谈,着实收获颇丰,先生是前辈名家,若有兴致闲情,不论画院还是别苑,皆为先生扫径相侯。”

    亲切言辞,迥异于朝堂上的威仪。

    在惠之终于反应过来,欲生疏行礼时,还伸手搀住免了礼数,道:“晚辈是以楚家孙女婿的身份来,先生不必拘礼。”

    如此礼贤下士的姿态,着实不像传闻中战功赫赫、冷厉俾睨的模样。

    惠之大师愈发欣慰,“楚兄生了个好孙女啊,嫁的人也好,真好!”

    胖乎乎的脸,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了缝。

    谢珽亦勾起了唇。

    他一直颇感激这位老者。

    年少时意气风发,奇趣别致变化万千的泥塑曾予他许多乐趣。后来父亲战死,那些浴血杀伐,负重前行的暗夜里,揖峰轩是他为数不多能躲藏的地方。哪怕是短暂的半日沉浸,也能令他静心凝气,窥见暗夜尽头的稍许微光。

    再后来,他遇见了阿嫣。

    秦念月心怀鬼胎,摔碎了惠之大师的泥塑试图嫁祸,固然闹得不甚愉快,却也让他机缘巧合的看清她的心性,在惊诧与尴尬中,重新审视被强塞来的娇软少女。

    也是那时,揖峰轩开了特例,坚硬闭塞的心为她剖出一道缝隙,渐而容她肆意来去。而后,夫妻间有了不为人知的默契,亦有信任渐生。

    终成一生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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