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贵物与结晶 (第2/3页)
“国君视民,当如赤子,不失其民心。”现在这群一丘之貉已经失去自己的赤子之心了,现在想不想倒不如这位主角纯粹,虽然他的私人道德和齐身修家方面被长安的士人们所唾弃,自己有时候也有点羡慕他,可他目前却仍然代表着一种希望,尽管这种希望似乎只有他的妻妾们愿意跟随他。 还是不要让他的名声不那么恶名昭彰吧,自己做为史官,应该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对一个历史人物的叙事和评价,不应该只看他的私人品德而要他看他对整个时代发展的趋势有没有积极贡献。既然自己能够侥幸从暴君的统治底下存活,就应该向太史公那样“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像记载起居注和实录一样客观地记载主角的事迹,论说三花猫的功过。 自己本来就是残缺之人了好让自己的余生发挥一点贡献,为这些创造新秩序的人培养一种好名声吧。 正好这间房间内价值连城的“贵物”可以做出它们正确的贡献了。 于是他取下地上的红地毯,将这群“贵物”打成包,用勒死皇帝陛下的绫带,将“贵物们”扎在了一起。 这就是后来他所创立的史学小团体的起始资金和运营经费了。 此后,长安城的士人在攻击主角的品德和写《诛神录》的三花猫时,却发现有一群小团体用历史发展的辩证眼光,为主角和三花猫正名,说主角毕竟算埋葬众神,创造了一种新秩序,这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推动了历史的进步,你们不要一棍子打死,《诛神录》里面还有一些可取之处,三花猫只是不屑于把这本书蕴含的深刻意义以一种直白的方式表示出来,我们作为史官小团体应该有职责阐释《诛神录》的微言大义,主角表面上看似道德瑕疵实则居功至伟,要试图发掘他成长事迹的动人之处,将《诛神录》的文学价值、史学意义和哲学水准抬升到某种新的高度。 当然,那些一以贯之攻击主角和《诛神录》的人气急败坏,说着什么“修身齐家不行安能治国平天下”,什么“失德主角不该被刻意拔高”,将这群史官小团体称为“白猫党”,自己则被史学小团体反过来称为“黑猫党”。 这群“黑猫党”与“白猫党”一直在长安邸报上讨论个不停,连带着长安邸报的销量也翻了好几番,那位神山邸报的主编八重神子大人甚至还有些眼红,问三花猫能不能把长安邸报买下来,刻意刊载自己支持“白猫党”的举动,有了三花猫的亲自出场,这场“黑白猫”的争战,热度自然会高一点,这让自己和三花猫的收入都能有了很大提升。 三花猫表示自己只是一只小猫罢了,一直特立独行。 后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说这群史官小团体是将皇帝收藏的各种奇珍异宝作为自己运营维系小团体的资金来源了,他们没想到一本人人都看却人人都唾弃的书竟然有如此荒诞不经的阐释表达,这群人就是和长安主流士人对着唱反调的,自己称呼他们“白猫”党的褒贬意义没有这么强烈,不像《春秋》那样“一字之褒,荣于华衮”。他们中有一个人利用了这个小道消息,说这个史学小团体的资金都来自一些先帝好不容易搜集得到的奇珍古玩,是一群十分贵重和罕见的珍贵物品,他们这群史学小团体数量十分罕见,和这群稀罕的珍贵物品一样是一群“贵物”。 有了一个人这么叫,其他人都觉得这样描述这群史学小团体称得上是既形象生动,又名副其实,而且还能体现一定的贬损意义,简直是我辈继承《春秋》微言大义的生动体现啊。一传十,十传百,十传千万,自然而然地这群史学小团体也被形象地称为“贵物”了,关于“贵物”的各种文章也就层出不穷地涌现在了长安邸报上。 史学小团体自然也不甘示弱,他们是这位起居舍人花重资培养的史学专业人才,尽管人数比不上他们,但自己毕竟是熟读史书,称得上是翰墨充沛,词华富赡之人,说这群人尽管人数众多,却就像那些花灯上镌刻着的晶体一样,只是起到装饰作用,一旦花灯用尽,就会成为被垃圾一样被随意乱扔,结成的晶体在多又有什么用处呢,说这些长安士人就是附着在花灯上的一群“结晶”罢了,花灯绽放完后就是这群“结晶”彻底失去价值之时。小团体见“结晶”这个词语在此处却有了深刻的意义,于是小团体内部也逐渐认同了这个称呼,说他们都是一群“结晶”,还用诙谐的文章来讽刺他们。 说结晶则说他们“浩浩乎,结晶无限,寄生花灯,黑水腾沸,惨雾纠纷,黯兮惨悴,气昏日奄,状若狼烟,不祥之物,神灵不拯,鬼态成群,凝结成滓,结晶无用”,有时“春日之长似年,晶体之物自怜,登床独倚,竟少黑烟,难成结晶,不知眼泪数千。” 在长安邸报上甚至每期还刊载了这样的专栏,专门发表这样的文章,以至于新的长安邸报一出就被哄抢一空。 “结晶”们似乎也急了。 于是他们筹集了一批重金雇佣了一批饱学之士,开始了对“贵物”的征讨,创作了一篇《诘贵物文》,说什么“ 蕞尔贵物,悖乱可笑。 颠倒蠢灵,小丑自照。 顽若浑蛋,险甚魖耗。 跳梁做派,不值讥诮。 建坟挖土,自相凭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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