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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元宵节,“eagle”乐队在天津举办换了主唱以后的第一次live。 那是宋二住的大院里的一位哥哥开的清吧,就开在海边,选在元宵节这天开业。为了图个喜庆,让宋二他们来撑撑场子。 宋二除夕夜的时候专门打电话来邀请赵一玫:“说不定是我们学生时代的最后一次演出了,来吧,就当是个纪念。” 赵一玫是在客厅接的电话,话筒是镀金的欧洲古董,旋转的拨号盘,她的手指放在因为年月而剥落的罗马数字上,抬起头,愣怔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沈放。 过年期间,他被沈钊给强行叫了回来,说他又不是无家可归,一个人过年像什么样子。沈钊和赵清彤坚持要看春晚,他再不耐烦,也只能坐在一旁,抿着嘴一声不吭地陪着。 他没有告诉过她乐队的事,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 哦,除了一件事—— 那天在医院里,他冷冷地看着她,说:“躺在那里的人,是我的母亲。” 赵一玫收回目光,轻声回答宋二:“我就不去了,欢天喜地的日子,白白给人添堵。” 这天夜里,赵一玫失眠睡不着觉,爬起来打开电脑。北京到天津的火车,两个小时的距离。 你不是不邀请我吗,赵一玫一边抢票一边不屑地想,那我就自己堂堂正正地去。 等真的到了元宵节那天,赵一玫站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还是傻了眼。赵大公主长这么大还是生平第一次坐火车,偏偏遇上硬座加春运。 旁边有情侣在别离,热吻和拥抱,短短几步路,却似是跨过万丈红尘。 赵一玫别过头去,站起身,把票放在椅子上,走出火车站拦下一辆出租车。她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对司机说:“去天津。” 等赵一玫抵达宋二说的海边,侥幸靠着运气找到了那家清吧时,演出还没有开始,屋子里早已坐满了人。但观众们都很安静,背景音乐在放carpenters的yesterdayoncemore。赵一玫走到吧台,点了一杯柠檬红茶。 服务员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姑娘,你要点的是长岛冰茶吧?” “不,”赵一玫强调,“柠、檬、红、茶。” 晚上七点半,演出开始,全场的灯光暗下来,然后是爆发般的歌声:“youarethemoonlightofmynighteverynight,givingallmylovetoyouifiloseeverythinginthefire,i’msendingallmylovetoyou.” 暗蓝色的光打在陈砂身上,她站在舞台中央,画了很浓的妆,眼影闪着金光。她抬起头望着台下,和那个在学校里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灯光一一在乐队成员身上亮起,唯独沈放一个人坐在最后,光和影在他的身上切成两个世界。他低下头,行云流水般地敲打着面前的架子鼓,他的侧脸如刀锋般分明。 第一首抒情的歌曲唱完,沈放忽地抬手后,是一段酣畅淋漓的个人solo。鼓声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