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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只好开口重新问一遍:“你来吗?” “来。”赵一玫的笑容荡漾开来。 沈放和李岚离开以后,赵一玫突然想到什么,在网上搜索“陈砂”两个字。她原本以为会有许多重名的,没想到首页里一下子全是“eagle”和“陈砂”。 原来这几年,“eagle”在国内走红,已经跻身一线乐队。陈砂在大学时就辍了学,乐队别的成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她一个人一直在坚持。 最新的一张专辑上,她穿着黑色连帽衫,将帽子扣在头上,遮了一半的眼睛,冷冷地看着镜头。她好像还是当年那个小女孩,独来独往,谁都进不去她的心。 可赵一玫见过她的另外一副模样,她站在沈家别墅的大门口,像个美梦成真的灰姑娘,内心惴惴不安,却又对未来心生向往。 赵一玫隔着老旧的屏幕,静静地和多年前的情敌对视,发现心中竟无波无澜,曾经疯狂的嫉妒也早已烟消云散。 是因为她不再爱他了吗? 还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改变她对他的感情? 又或者是,他对她的。 晚上说是欢送会,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一群关系好的弟兄们跑到酒吧,热热闹闹地点了一桌子酒,说是不醉不归。 赵一玫穿着红色长裙姗姗来迟,她在酒吧大厅里没看到沈放,李岚扬扬下巴给她指路:“后面。” 从一条窄窄的木头搭建的小路走下去,能闻到海的味道。赵一玫拎着裙子,一步步走下去,终于在台阶的最末尾看到了他。 男人宽肩窄腰,伸长了腿靠在黑色的墙边,划一根火柴,嘴里叼着细长的烟。赵一玫走过去,和他肩并肩坐下来。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 一直到一支烟抽完,沈放从脚边的烟盒里拿出两支新的,然后捅了捅赵一玫的手臂,分给她一支。她凑过来,两人几乎额头相抵,烟头相触,点燃了她嘴里的那支烟。然后她在明明灭灭的星光中,看见了他的眼睛。 那年夏天,她如少女脱去羽衣,初识情爱的滋味。最亲密的时候,她大胆直视他的眼睛,他眉头微蹙,像是陷入一场无法醒来的梦境。 直到现在还记得那时身体的颤抖,他的气息,他说过的话。赵一玫深吸一口烟,却没有进到肺部,又轻轻吐了出来。 沈放沉默地弹了弹烟灰,用另外一只手从裤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忽地开口说:“在集市上看到的小玩意儿,也不值几个钱,给你好了。” 赵一玫在青白的月光下看到了那条钻石项链,她还记得其中有一条裂开的缝。 赵一玫看看项链,又看看眼前的男人,挑着眉说:“帮我戴上吧。” 沈放冷冷地道:“自己戴。” 赵一玫不说话,只拢起头发,站在月光下静静地看着他。 沈放无可奈何,走上前去,微微低下头,绕过她的脸为她系上项链扣。他长手长脚,和她靠得很近,她的耳朵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在抽身站直的时候,他用低哑的声音开口:“赵一玫。” 他从来都是这样叫她,连名带姓。 “沈放,”她突然笑起来,说,“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赵一玫退后一步,木质地板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月光如水,温柔地一泻而下。她凝视面前的他,一字一顿地说:“赌你爱我。” 然后她一步跨上前,踮起脚,一只手抱住他的头,用力地吻上他的唇。 赵一玫睁开眼睛,看见全世界的星光跌碎在他的眼睛里。 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坚不可摧的呢? 有啊。赵一玫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灭灭的光落在他的身上,她淡淡地想。 我爱你。 第二天,中国部队圆满完成在苏丹的任务,集体回国。 赵一玫独自留在苏丹,她还有许许多多的事要做。这天夜里,她又开车去了一次青白尼罗河,虽然没过多久,非洲却已经彻底进入盛夏,水势上涨。 赵一玫在一块石头下找到了那两个已经干瘪了的烟蒂,她弯腰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和那块从加勒比海带回来的石头放在了一起。 李槐人小鬼大,问:“大姐姐,你怎么不开心?” “你哪里看出我不开心了?”赵一玫用手指弹他的脑门。 “你都不涂口红了呀。” 赵一玫一时语塞,敷衍道:“用完了,这边没有卖的。” “那大姐姐你等我努力赚钱,以后买很多很多的口红送给你!” 赵一玫微笑着伸手去摸他的头发,被自己剃得很短,像刺猬一样密密匝匝地竖起来,像极了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