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有知夏_第五章 枪与火面前,我们都是弱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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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枪与火面前,我们都是弱者 (第2/7页)

往脚踝上打,离他最近的几个人立即遭了殃。

    与此同时,一道道狼啸撞入耳膜,此起彼伏,铺天盖地。

    狼嚎声不再远而低沉,而是近在耳际,一声接一声,前后左右,无处不在。

    宋祁渊的一个手下猛然回头,正对上一双黄中带赤的眼睛,张着尖利的獠牙直扑门面,连皮带肉地撕下了一块!

    是狼!

    大白天的,居然遇上了群狼!

    瘆人的惨叫声直抵天际,几个汉子都被吓破了胆,号啕着:“祁哥,我们撤吧!前头有车影,怕是这小子的帮手回来了!人好说,狼才可怕啊!”

    宋祁渊夺过手下的枪打飞一只扑上来的狼,率先跳进驾驶室,几个手下连滚带爬地跟着跳了上来。

    一人犹不死心,举起枪管瞄住了温夏的后脑,宋祁渊一个大耳刮子把人抽开,敲亮打火机朝厉泽川开来的那辆吉普车掷了过去。

    宋祁渊趴在半降的车窗上,抬手敲了一下车窗玻璃,笑着道:“送你们一份见面礼,不用谢!”

    吉普车的引擎盖敞开着,打火机正落在里面,火苗蹿起的瞬间,宋祁渊一记点射,打爆了供油线。

    “羊!羊还在车上!”温夏试图从厉泽川身下冲出去。

    “别过去!来不及了!”

    厉泽川怒吼着,狠狠地将温夏按在地上。

    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吉普车上空升腾起一朵小小的黑色蘑菇云,车身在爆炸声里被烧成了一个硕大的火球,热浪扑面。

    刚出生的小藏羚,棕黄的皮毛,耳朵和四肢都是软绒绒的,头上还没长角。它没见过人类,也不晓得害怕,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辜且单纯。

    它的妈妈拼了命地生下它,用自己身体为它提供保护,希望它能平安活下去。

    火焰的颜色烙进温夏的眼睛里,烧得眼球生疼。风里有血腥气和硝烟的味道,她觉得胸口闷疼,疼得快不能呼吸了。

    那么温顺的生命,生活在最贫瘠的土地上,忍受着来自自然界的考验与折磨,求的不过是一生安宁,为什么还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为什么……

    “啊—”

    温夏在厉泽川怀里失声号啕,浑身颤抖。

    有什么东西冲破灵魂,在灰烬中焕然重生。

    厉泽川将她抱住,张开五指,蒙住了她的眼睛。

    相识以来,他第一次这样用力地抱住她,像是要透过血肉的隔阂,渡给她最炽热的力量。

    狼是夜行性动物,不善在日光下活动,迅速出现,又迅速消失,连同伴的尸体也一并带走。其中一只体型格外壮硕,耳尖上缺了一块,脖子上一圈青白色的硬毛,醒目又漂亮。它站在高处引颈长号,声音浑厚嘹亮,刺破云层,震彻荒原。

    厉泽川回过头,一人一狼视线相撞,野狼抖了抖脖颈上青白的硬毛,转身消失在了莽莽黄沙之中。

    2)

    悍马踩着狼嚎的余韵冲了回来。柯冽伸手将厉泽川拽起来,环视四周,气急败坏地道:“我去追,保证一个都跑不掉!”

    宋祁渊那一脚劲头不小,踩裂了厉泽川的锁骨。他喷了点外用消炎药,用医药箱里的绑带做了个简单的外固定,道:“他们有备而来,武器和人数都多于我们,说不定还会有埋伏,追过去反而着了道。你们俩,谁脱件衣服给我。”

    诺布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厉泽川接过衣服盖在了温夏身上。

    两个人刚在浅滩里滚过一遭,都是一身泥泞。温夏看了他一眼,将脸埋进了衣服里,没有哭,也没说话,吓傻了似的。

    “那个牧民半路上跑了!”柯冽咬牙道,“还没到安康县他就找借口要下车,我让诺布跟着他,跟丢了。”

    诺布怯怯地道:“桑吉哥,对不起。”

    “调虎离山,从那天夜里抓到‘棉大衣’起就是一个局。”厉泽川扶着悍马的车门叹了一句,“我怀疑吉普车的离合器也是被那个牧民搞坏的,可惜证据没了。这一仗,我们输得太惨,车没了,羊没了,差点连人都没了。今天的任务写成报告,马站长非撕碎了我不可。”

    吉普车已经烧成了一堆框架,没法判断是否有人为的痕迹。

    柯冽一拳砸在车窗上,目色赤红:“这群畜生!”

    “是啊,都是畜生。”厉泽川从泥坑里找回掉落的拳刺,挂在指间,紧紧握住。

    刃口上淬着昏黄的暮光,他慢慢地道:“心怀地狱的人就该回到地狱,那些家伙,一个都不能放过。如果必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那么就在我的尸体上立起旗帜吧,永远震慑那些涂炭生灵之辈。”

    厉泽川的话音火星一般烫进温夏的耳朵里,她抬起头,眼珠艰难地转动,长久而深远地凝在厉泽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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