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往事_第七十三章 十年三来往,再过长淮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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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十年三来往,再过长淮水 (第2/2页)

些年的风风雨雨,无论环境怎么变化,秦观苏轼两人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在这长达二十二年的时光里,有过对现实和朝廷的不满,有过寄情山水的情怀和对生活的满足,二人就这样共同进步,相互陪伴,一直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

    这是后话。

    在席上,老孙向苏轼介绍了秦观的诗文后,又神色凝重地取出来杜叔元(字君懿)此前所藏的唐代宰相许敬宗的私砚,现在已经是老孙的私藏了。杜叔元我们前面提及过,他是苏轼父亲苏老泉的好友,曾经在苏洵参加科考前送过他一支自己珍藏的诸葛笔。苏轼知道,这方老杜家世代相传的许敬宗砚,是用端溪的紫石制成的,其温润似玉、杀墨似风,苏老泉早就想得到它,曾向杜叔元求过此砚而未得。

    这次又在孙觉家见到它,苏轼说起初自己根本就不相信这是许敬宗的私砚,但是后来听说有人在钱塘江里网到一个铜匣,上面有“铸成许敬宗”的字样,把砚放进去严丝合缝,还有容纳两足的地方,竟然不差分毫。杜叔元以前曾对苏轼说过,自己家里徒穷四壁,只有这一方砚台尚且拿得出手,想以此为润笔之费,请苏轼在他死后给自己写一篇墓志铭。

    苏轼早就不想写这种东西了,所以就当场拒绝了老杜。谁知,老杜死后,他的儿子杜沂又拿着该砚去求苏轼的朋友孙觉,想让孙觉为其父写墓志铭。

    最后,孙觉无奈收下了杜沂的砚,为杜叔元写下了墓志铭。

    这次,孙觉又拿出这方许敬宗砚让苏轼看,并说,许敬宗生前做了那么多坏事,这方砚早已就被他玷污了,自己要不是看杜沂可怜,说什么也不愿收下此砚。可苏轼觉得,许敬宗再怎么样,这方砚却是没有什么罪过的,所以有必要为此砚平反。让孙觉遗憾的是,此砚的铜匣,如今被一唐姓人家收藏,求之而不得。苏轼就劝孙觉道,砚台之美不在匣上,既然匣上已经有了许敬宗的名字,那么再去收藏就没有意义了。

    到了楚州(今淮安),苏轼与孙洙(字巨源)终于要各奔东西了,孙洙此次回朝是要出任起居注知制诰,苏轼只得为孙洙写下了《更漏子》相赠。

    仕途上,苏轼与孙洙均与王安石的政见不合,有着共同的政治遭遇。为了从政治斗争的漩涡中解脱出来,二人皆有乞外任的经历。今年的八月十五日,孙洙从海州离任回到扬州老家,正好在润州(今江苏镇江)多景楼与北上赴密州的苏轼相遇,二人还与同在润州的丹阳人王存(字正仲)同游了甘露寺。

    “海东头,山尽处,自古客槎来去。槎有信,赴秋期,使君行不归。”而今,这对难兄难弟就要分别了,这不由得引起了苏轼离情别绪。

    与孙洙别后,苏轼沿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又一次经过淮河,“好在长淮水,十年三来往”,这是苏轼生平第二次的过淮。在此后的贬谪生涯中,苏轼还要再次地经过淮水而四处奔波与飘零。

    熙宁七年冬月。

    望日。

    苏轼的船只到达海州(今连云港),海州太守陈汝奭(音势)邀请苏轼相会于景疏楼上。

    陈汝奭,字公武,原籍福建晋江,后徙居丹徒(今镇江市丹徒区),曾任过眉山县令,与苏轼相交已久。此次苏陈二人重逢于海州景疏楼上,那可真是百感交集。

    海州,如今是连云港的一个区,古时候却是一个县,叫朐县,也曾叫朐山县。而景疏楼,是海州的名楼之一,原坐落于州治东北,为石曼卿通判海州时所建。

    苏轼在海州做了《二疏图赞》,“二疏”,是西汉宣帝时的两位名臣疏广与疏受(兄长之子)。石曼卿通判海州时认为二疏的故里即在海州,为了颂扬二疏的高尚气节,“景疏楼”应运而生,此楼也因此成为文人墨客争相膜拜的打卡胜地,明代海州八景中的“疏楼夜月”就发生在这里。或许正是由于石曼卿、苏轼、孙洙等历史名人都与这座景疏楼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景疏楼”被列入了今天的“海州八景”之中。

    在海州,苏轼带领家眷登临朐山(即连云港市西南的锦屏山)观看了日出,还游览了朐山县的临海石室,当时苏轼家有一位擅弹胡琴的婢女,就在石室里弹奏了一曲《濩索凉州》。

    《转关》与《濩索》原是两首从唐代起即流行于中原的琵琶曲,根据曲意,琵琶手们常把《转关》与《六幺》、《濩索》与《梁州》同奏,“梁州”古时候又名“涼州”。神奇的是,那位婢女弹奏之后,石室里竟然有了冷飕飕的冰车铁马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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