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微服私访满庭芳 (第2/2页)
身的鱼落雁。 果然是天生尤物,神仙下凡——全身肌肤雪白紧致,在满屋灯火照耀下闪着银光,最要命的是一双匀称的长腿从裙边开口露了出来。 腰间则系有一根束带,让整个身形更有张力,还有紧身的上衣、低开的领口使得胸前风光若隐若现。 再往上看则是一张略施粉黛的逆天面庞——像柳叶一样的弯眉下,长着一对明亮的双眸,外加纤小挺直的翘鼻,还有一张棱角分明的细唇——所有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不足,确实不是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 朱由崧看着,不自觉的身体有了反应,不知道是茉莉花香有点催情,还是眼前的尤物着实让人血脉喷张。 不知不觉,鱼落雁朝着他走了过来,喊道:“公子,小女把你吓到啦?!” 朱由崧才回过神来:“哪里,鱼娘如此美丽,是把本公子迷住了!” 鱼落雁听到后,高兴得捂嘴偷笑,还围着朱由崧转了起来,说道:“公子莫不是看到小娘子都这样说?哈哈哈。” 原来,女人都是俏皮的,特别是未满二十的小女子。 朱由崧望着带着酒窝的笑容,说道:“鱼娘,满庭芳是否还有位娘子叫花闭月?” “公子为何这么说?” “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呀!” “哈哈哈,公子好讨厌!” “讨厌也是感觉,不讨厌何来喜欢,不喜欢怎能讨厌?”朱由崧故意逗她玩道。 鱼落雁想了半天,被绕晕了:“公子,是真讨厌,不想啦;鱼娘为你倒酒吧!” 朱由崧坐到了桌子上,桌上有一壶酒,几个大菜。 “鱼娘,为何来这烟花之地?” “不瞒公子,小女祖上本是辽西富户之家;明清在关外大战,清军攻破城池,家产被夺,家人亦被屠杀,小女被迫流浪;幸得芬娘相救,从辽西带到江南,为了生计,被迫以此为生。” 鱼落雁说着,开始抽搐起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朱由崧怜香惜玉,迅速递上自己的手绢。 他明白,清军先是侵占了辽东半岛,然后又在山海关外辽西区域与明朝争夺了二十余年,多少城池被清狗屠杀,多少家庭支离破粹。
“鱼娘,清军残暴,屠我族人,以至家国破碎,大汉民族应群起而攻之。” 朱由崧继续仰天长叹:“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十五州?” 鱼娘感慨道:“公子血性,小女佩服;当年辽西城池被破,清军进驻后,随即开始全城劫掠;他们见到壮年男子基本一刀毙命,女子则带到一旁当街凌辱;小女幸得被家父藏匿,才幸免于难,但家人却未能逃生。” 说着,鱼落雁的双眸流出两行热泪,打湿了粉黛,也打湿了所有大明百姓的心。 朱由崧已经暗暗下了决心,不仅要收复京师,还要收回辽西、辽东,让清狗滚回东北白山黑水之地。 只是眼前他还有一问:“鱼娘,芬娘何时救你?又何时将你带至江南?可否说来一听。” 鱼落雁回想了下说道:“大约十五年前,小女家破人亡,几个孩童结伴而行,跟着流民从辽西往山海关内走去;半路遇到芬娘,见我们又冷又饿,不仅每人给了一个rou饼,还给了衣物,后来见无路可走就跟着她到了京师;今年初,顺军逼近京师,芬娘变卖青楼,将我们带到了南京,盘下了这院子,才安顿下来。” 朱由崧觉得芬娘作为女流之辈,运气未免太好了点,恰好在辽西遇到了鱼落雁,又恰好在顺军进占京师前离开了。 这十五年间,清军数次绕过山海关,取道蒙古进入京师周围劫掠,芬娘都没有南逃,反而是在顺军逼近京师时南迁,这有点不合常理。 “鱼娘,清军数年间,几次进入京师附近劫掠,芬娘也没提过南迁之事?” “公子说的极是;小女提醒过芬娘,清军残暴,万一大明守不住京师,我等青楼女子下场必定很惨;可她依旧不听劝告,丝毫未有南迁之意。” 朱由崧觉得芬娘此人不简单,但又换了个话题:“鱼娘,来了南京数月,有多少大明官员踏进过此包厢,可有印象?” “公子是何许人,越看越不像常来此地之人?小女好奇的很。” “本公子也是人,怎会不像?哈哈” “其实告诉公子也无妨,芬娘不准我们询问恩客身份,就算问了,谁人会说自己是大明官员?” 鱼娘说的是大实话,自古以来最精明的一群人就是官场之人,他们怎会蠢到穿朝服来,又怎会没有一个化名,又怎会说自己是朝廷官员。 “鱼娘,为本公子弹奏一曲吧。” “公子想听哪首?” 朱由崧想听首应景的,能让自己引以为戒的曲子。 “可会弹奏南朝陈后主所作‘玉树后庭花’?” “公子请坐;此乃千古名曲,怎能不会,待小女子弹来。” 鱼落雁坐到圆凳上,纤纤玉手拿起琵琶就开始弹了起来。 低沉浑厚、悠扬婉转的弦音从指尖传出,鱼娘也跟着唱了起来:“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一个君王、一个歌妓,因为相同的国耻家仇,还有对清军同样的恨,通过此曲联系到了一起,并产生了共鸣。 朱由崧不禁吟诵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过了一会,‘玉树后庭花’弹奏完毕。 朱由崧回味了片刻,然后伸手进入衣袖,摸出了一个盒子,将它递给鱼娘。 鱼娘并未伸手去接:“今日,公子与小女颇有缘分,且已将酬劳给过芬娘,此礼还是不能收。” “鱼娘,这是单独给你的,不看看是什么?” “公子,鱼娘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金银珠玉不过身外之物,不如天天活着重要。” 烟花之地还有如此清流之女,真是难得。 朱由崧将盒子收了回去:“鱼娘,不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公子,你我皆过客,存于天地间,匆匆数十载,何须苦相问?鱼娘只认得龙公子,其他一概不想知。” 朱由崧记住了此女子,但他必须走了,再不回宫,就太过于晚了。 两人依依惜别后,他走出了房门,高弘图已经回来,朝他略微点了下头。 随后君臣几人走出了满庭芳,依然穿过灯火通明的秦淮河,往皇城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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