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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鸟日记(完) (第3/4页)
恐惧。 该如何当好一个父亲呢? 他所见过的形象,只有他的父亲。 可他潜意识里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他没有想到,他还在犹豫不决,他的小鸟却替他做出了决定——率先打掉了孩子。 震惊之后是震怒,他急匆匆地赶往病房,原本要劈头盖脸冲向乌蔓的怒气却在看到她单薄地躺在病床上时冻结了。 她见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我知道该怎么做,没有给您添麻烦。” 她将之当作工作一般,没有情绪地禀报。 流产的并不只有那个孩子,他并不知道,还有一些东西也跟着永久地流逝了。 他矗立在门口,揣在大衣里的手掌一点点握成拳。 “我没有让你打掉。” “您也没有想让我生下来。” 乌蔓淡笑,“早了断好一些,我都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这样也就不怎么难过,好像只是减了肥。” 她越是笑,越看得他心头绞紧。 郁家泽咬紧牙关,最后只是冷眼看着她,言简意赅:“对,他不应该生下来。” 他最终没有上前,转身阖上病房门,坐在门外的长廊上。 这一层因为是高级病房,非常安静,他却听到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郁家泽低下头,看见自己手中出现了一只血淋淋的小鸟。 它漆黑又不谙世事的清透眼珠转向他,天真地叫着,您好。 而他另一只手上出现了一把带血的刀。 郁家泽大惊失色,背部剧烈地向后一仰,贴到了冰冷的惨白墙壁上。 他喘着粗气,不一会儿额头沁出了大片的虚汗。 定睛再看向双手,只有微微发颤的手筋从手背上凸显出来。 他一直在长廊上坐到深夜,离开前,他探向病房门的透明缝隙,凝望乌蔓平躺的睡颜。 手下意识地伸向门把手,半途又顿住。 最后,他抽回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 助理最近发现自家的老板变得有一点反常。 平常郁家泽已经够工作狂了,但这一阵子更是沉迷工作,要不然就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总之就是常驻公司。 连带着他的日子也苦不堪言,只能用一句惨无人道来形容。 难得今天郁家泽一天都没到办公室,他乐得快升天。 本以为可以快快乐乐下班回家躺尸,就接到了老板的消息。 这次派发的任务史无前例的过分——大晚上,让他去墓地,送东西。 快乐的嘴角僵在脸上,他是真的要升天了。 打工人难道就能被这么使唤吗? !去墓地? 能不整这么阴间的玩意儿吗! 助理上头地就想怒怼一句:“送你妈的东西你咋不让我给你送终呢!” 颅内高潮了一遍,他谨小慎微地给郁家泽发了两个字过去:好的。 他按照郁家泽说的在他办公室的衣柜里翻找,终于在最上面一格找到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 他没有多看,外头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他可不想深夜勇闯墓园,迅速伸手去够想拿上就走。 然而有时候动作越是着急,就越是手忙脚乱。 他够了一下,袋子劈头盖脸地从上头砸向他的脸。 木盒子的盖子顺势掉开,里头的东西咕噜咕噜地在地毯上滚了小半米。 助理心想完了完了,要是摔坏了他今晚去墓园就别想再回来,直接葬那儿得了。 他满头大汗地火速捡起来,幸好那是个木雕的小玩偶,不是什么易碎品。 助理大松了口气,瞅着这东西端详了一番,一时竟然分辨不出这雕的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个破壳的雏鸟? 到底是哪家的精品店卖的这么粗糙的雕刻,还是说这又是什么新兴抽象流派的艺术品,是他普通人不懂了。 总而言之,没摔坏就好! 他揣上木盒,按照郁家泽给的地址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