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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慢(上) (第2/5页)
经济上有困难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除此之外,还有国家的贫困助学金,这些都可以帮到你。” 他未来得及回答,后厨里就有人火急火燎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谢谢老师。” 他指了指后厨,“有点忙,我先过去了。” “等等!” 班主任扯住追野的袖子,匆忙地在餐桌上取下纸巾,快速地写下一行电话,塞到追野的口袋中。 “可以随时打给我。” 追野摸了一下口袋,大步走向远处,掀开帘子进了后厨。 他始终没有打那通电话。 * 饭店常年无休,但赶上夏天的雷暴雨,难能可贵地放了一次假。 山上雨水更加充沛,甚至还有些漏水。 追野直愣愣地躺床上,观察着雨水浸入天花板,张牙舞爪地显现出奇形怪状。 两层楼的平房被风雨声充斥,却显得安静得可怕。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抄起一把伞,刚打开家门,并不结实的伞顶就被扑面而来的烈风吹掀。 见状,他干脆把伞往门口一扔,插着兜往暴雨连成的串珠里一头栽了进去。 等他走到网吧时,整个人浑身湿透,甩一下头雨水能溅得人退避三舍。 他大摇大摆地跟网管开了台机子,窝到最角落,戴上耳机,网吧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女人微哑的声音近在咫尺地说:“这怎么就是异想天开?” 说话的人是屏幕里的乌蔓,她张着眼睛,那双漂亮的瞳孔却泛着灰。 看着镜头,却又像什么都没看着。 “就你这幅瞎子样,还想给观众老爷们唱曲儿?” “我只是瞎了,我没有哑,为何不能?” “你以为唱曲儿讲究的是嗓子吗!错!戏,是要通过眼睛的。” 男人嗤之以鼻,“不明白这一点,你就算眼睛完好,也唱不了戏!” 乌蔓脸色涨红,沉默了半晌,手势一拉,气沉丹田,开嗓道。 “小尼姑年方二八, 正青春,被师傅削了头发。 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 见几个子弟游戏在山门下。” 男人一愣:“好端端的……你干什么……” 乌蔓不理睬,自顾自地在原地打着旋儿,继续念白道: “从今去把钟鼓楼佛殿远离却, 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 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 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最后,她再次看向镜头,眼睛炯炯,彷佛未曾瞎过。 “却不道是快活煞了我!” 这是去年的一部电影,讲戏子名伶,最后的口碑却很一般。 观众吐槽乌蔓有时候演得太像个盲人,无神的眼睛压根就是本色出演,该有情绪释放的地方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完全不灵动。 追野觉得瞎的根本不是戏中人,而是戏外的看客。 他觉得乌蔓演得很好,这个片段他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次,她表演的这首《思凡》和最后那句要快活,深深地震撼了他。 他不知道演技这个东西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总之,他感同身受了。 她的情绪在这一刻传递给了屏幕外的他,让他斗志昂扬,义无反顾地立刻在网页上搜索——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演员。 其实这个念头已经不是第一次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早在第一次在大屏幕里看见当年还是少女的阿姐,以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他“重逢”之时,他就在想,如果她无法走下屏幕,那或许我可以走进去。 当时他还把这个想法写进了作文里,结果遭来的,是班主任当堂将他的作文念出来,以反面教材的形式。 她说:“孩子们,有梦想是好事,但梦想不是让你们白日做梦,更不是让你们追星啊!” 追野在底下面无表情地听着,懒得辩解他这不是追星。 他是思凡。 * 追野当日在网上冲浪许久,还真乱七八糟地给他搜到了一条消息,是一个公开的筹备选角信息。 他犹豫没两秒,一鼓作气给对方发送了自己的个人介绍和照片。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会在下工后雷打不动地去一趟网吧,查看自己那个除了广告就是广告的邮箱会不会收到什么意外之喜。 一个星期之后,他等到了。 对方发来了一封邮件,说觉得他外形条件很不错,有角色适合他。 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亲自过来见一面。 下附赠了他们剧组的筹备地址。 他战栗地打开邮件,一看到地址时又灵魂出窍了。 一个他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他百度输入那两个字,位于遥远的西北。 地图上相距的线都那么遥远,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