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吃蚂蟥的人 (第2/2页)
声。 秦茹祎打开柜子的手停顿了会,肩头垂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这时男人脸色稍稍恢复,疼痛似乎轻了些许,这才勉强能叙述些事情。 孩子在南洛上大学,男人连夜收割水稻卖钱凑生活费,今早给孩子安顿到学校时便觉得腹中疼痛,因为有多年的老胃病也没当回事,其次也不愿意孩子担忧就引而不发。 在附近站牌下公交车转乘时肚子疼得厉害,就近来了药房买药吃。 还想再说下去,却被林羡打断:“省点力气吧,待会你还用得上。我给你留针只能缓解疼痛,现在烟油确实也不好搞。” 男人见林羡表情严肃,也知趣选择闭嘴。 “我的建议还是去医院,总要做两手准备。”秦茹祎试图插入话题 林羡摆着脸又点了根烟说:“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就说三季水稻能挣多少钱,现在的人生病怎么敢去医院。” 男人听罢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叹息摇头。 林羡把烟递到男人嘴里,打趣说:“都说看美女能让人身心愉悦,但这美女只能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抽根烟转移下疼痛。” 男人窘迫地红着脸,又低下了头。 过了会小姜骑着小电驴驮着个老头子回来了。 还没等老头站稳就被拉扯着进了店里,便气喘吁吁满脸通红说:“秦姐你说得真对,我家老爷子又在平林家打牌呢,连赢了几把,人家都不让他走。我说是带他救人,他非说现在国家强大了,都不需要他出手。” 说到一半接过秦茹祎递来的温开水咕嘟咕嘟喝了好一会,才继续掐着腰:“我给他说烟油能救命,老爷子觉得是遇到正经主了,定要跟着来瞧瞧。”
老爷子喘着粗气咳嗽如风箱,精神头还算好,吐吐舌头调侃说:“我就不喜欢她咋咋呼呼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家家,还是人小秦有主见,表达说话也清楚。” “她叽里咕噜给我说了半天,还说有人吃蚂蟥了,这不是瞎胡闹嘛!那玩意好消化嘛!现在国家啥都有了,也不用吃草皮树根了,要我说现在这些九零后啊,憨批还不少哩。” 秦茹祎顺手也把老爷子的茶杯接了水,有些不好意思说,“主要是小姜救人心切富有正义感,这点跟随爷爷您啊,说明是您教得好,另外也怪我没表述清楚。” “嗨,小秦,就冲你这句话,今年的房租我都不想收了。姜老爷子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红润又明显了。 所谓的“九零后大叔”埋着头也涨红了脸,原本是生死攸关的事情,被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 林羡听了哈哈大笑,赶紧起身递烟,顺手拿过来旱烟袋摆弄了下,还打趣说:“老爷子,您孙女可是古道热肠,改天让她给你的茶叶杯子也好好洗洗。” “咦,使不得使不得。”老爷子赶紧护住了满是茶锈的不锈钢杯子,又浑身上下打量着林羡,忍不住喋喋不休起来,“烟油能救人这也不假,俺们在越南战场那会…哎,好俊的后生,多大了,家住哪?” “哎哟,老姜,你一天到晚没别的事了吗?”小姜不满地埋怨一句 秦茹祎也好奇递来目光,林羡正好瞧去,两人又是四目相对,秦茹祎拢拢秀发大大方方地回应。 这娇媚的姿态,林羡的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下,一边刮烟油,一边朝她勾勾手示意拿过来龙眼,待她靠近些,这才压低着声音似笑非笑:“jiejie,我十八。” 秦茹祎错愕了下,但觉得哪里不对,眼睛飞快瞥了下便恍然大悟,扬起眼角嗔怒,可别过脸去时,林羡分明见她掩着嘴唇笑了下。 把七颗龙眼裹上刺鼻黝黑的烟油给男人喂了下去,小姜捏着鼻子站到一边,老爷子啧啧摇头,“年纪轻轻的,野路子还不少哩,哎,这金贵东西有的积攒到猴年马月去了啊。” “老爷子干过革命觉悟就是不一样,这常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啊,今个也积了大德,能活到一百岁呢。”林羡趴在问诊台上写了张单子甩手扔在柜台上,“那个小姜,给我拿个口罩,顺便把这些药抓了。” “拿口罩干嘛?哎,我们这里不招人了,你怎么还摆谱上了。”小姜不解问 “让你拿就拿,哪恁多为啥为啥,你为啥还不找对象。”老爷子捏着烟卷斜着眼道,显然是方才的话很受用。 “您,您还帮着外人!”小姜翻个白眼,可拿了药方还是照做。 “这老爷子能处,待会也给您号号脉。”林羡戴上口罩,给男人拔了针,“那个秦姐,店里有卫生间没。” “啊。啊?” 秦茹祎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在男人极端羞愧的表情中,不大的店面里被一股奇妙的气味充斥着。 她终于知道林羡为什么要口罩了,看到对方近乎捉弄的幸灾乐祸中,不禁捂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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