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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 时缨篇 1 (第1/4页)
时缨再一次重重跌在地上。 他又呕了一口血,挣扎着爬起来。将芜站在他面前,尾巴不耐烦地摆着。 他起来,她扫一尾巴。 他再起来,她再扫一尾巴。 直到时缨站不起来了,撑在血泊中的手不住地颤抖,她才停歇。血顺着他的脸滑落,糊住了眼睛。 “你还手啊!”将芜暴躁道。 那个男人好似没有耳朵,仍然坚持道:“相……相信我……” 将芜快要疯了。她大叫一声,幻化成人形,飞奔而去。时缨朝她的方向伸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时缨晕倒了。 方才跑得不知所终的闫颇和齐岚这会子才提着衣袍匆匆跑回来,围着时缨转了又转。 闫颇心中有恨,平时时缨站在他的头上,一点面子也不留,现在可是他踩对方一脚的好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给人壮了胆,闫颇发出“啊”的一声,扬手就想给时缨一点颜色看看。可是,烟雾之中竟忽然走出了一位白衣男子。 他面孔俊美,眼角下一颗欲滴的泪痣为他平添了两分忧郁,虽生得妖,却自有一股谪仙气质,让人不敢造次。 闫颇连忙装作手痛的样子,抖了抖手,将手背到身后,咳嗽一声后道:“来者何人?” “舒墨。”舒墨文雅地笑了笑,“你虽不认识我,但这个名字你该听说过。” “舒墨?”闫颇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舒墨是把烂摊子留给时缨的前辈。 惹不起,惹不起。 “我这位兄弟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死板得很。他身居要职,一直想不明白该如何圆融,才落得现在的下场。” 闫颇满脸疑惑,挠了挠头。他无法理解舒墨的话,也不奢望自己可以理解。 “好了,是时候把他带回去了。”舒墨取出一根中空的木棍,轻轻一吹,四周登时白雾升腾,将闫颇和齐岚的视线彻底遮挡,等白雾散去,舒墨和时缨都已经不见了。 奢香茶铺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缕淡淡的香。时缨在一片茶香之中醒来,隐约看见门外有两个人影。 听声音,是舒墨和他的妻子许然亭。 从前他负责捉他们,虽然知道那也许会酿成难以挽回的悲剧,但他可以置身事外。如今那两人恩恩爱爱,反倒让形单影只的他看起来像个笑话。 “舒墨,你说我这头上簪什么花好看?”许然亭的声音带着娇嗔,“不要告诉我什么花都可以,我不认,你不许敷衍我。” “海棠。莲花太高洁,牡丹太雍容,桂花太小气,梅花太孤傲……都不像夫人。唯有海棠,色浓而不艳,味香而不俗,最是衬你。” 舒墨低沉的声音宛如呓语,听得时缨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地掉。 喜怒无常的魔尊大人什么时候也变成妻管严了?说句话都咬文嚼字的,变着花样夸。 时缨穿了靴子,披上外衣,推门而出,舒墨和许然亭双双转过脸。 许然亭比时缨初见她时圆润了许多,想来被养得极好。她笑得眼角弯弯,越发有慈母相了:“我听说昨儿你被一只蛇妖打得满地找牙,真的假的?” “魔尊是这么跟你描述的?”时缨没好气道。 “他一向不喜欢在背后说人闲话,只是我看到了你满身血污的样子,猜的。”许然亭似笑非笑地道。 在时缨看来,她分明笑得意味深长。 时缨搓了搓鼻子。她那娇嗔样,他并不喜欢。他分明记得许然亭演了好些年男人。 如果爱与时光能够改变一个人,他想,他愿意给予对方足够的爱,和足够的时间。 “我是被一条蛇打了,那又如何?”时缨嘴硬。 “你当初抓我和舒墨的时候眉头也没皱一下,现在怎么变得弱不禁风了?” “我何时弱不禁风了?” “不是弱不禁风那怎么连一条蛇都打不过?你不是火龙吗?” 时缨闭嘴了。 舒墨笑了笑,道:“你也别逗他了,他现在已经被那蛇妖迷了魂,让他下手杀心爱之人,不如让他就此死了。” “啧啧啧,想不到掌管刑狱的魔君也会坠入情网。时缨,你喜欢的人似乎很清楚你与她的立场,你想过该怎么办吗?”许然亭有许多问题要问。 “不曾,只是希望她不要把我当成敌人。” “什么也没有想过,却甘心被对方打死?”许然亭露出看白痴的眼神。 “我以为她不会下手。” 他只是在赌,赌这一份感情究竟有多深。 “双身蛇肥遗,自出生之日起便自带炎气,会给人带来灾祸,所以妖王决定将她困于囚笼之中,永生不得见天日。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