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之下_最后的仪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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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仪式 (第2/4页)

他没有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任何人都有可能看出他的异常,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他必须尽量减少与别人的接触。

    房门被推开。

    一个身着着麻制衣裙的棕发少女走了进来,半曲着膝开口道:“主人,‘提灯士’已经到楼下了。”

    许冬知造作地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还没睡醒样的坐在床沿发呆。

    少女面色如常,微笑着走上前取下了挂在床头的外衣,为坐在床沿的许冬知更换外衣。许冬知不好意思得厉害,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后缩了缩脖子,余光一扫对方的模样。

    少女长相甜美,黑发绿眼,眼尾朝下,眼睛里的绿几乎有些发亮,让人想起镶嵌在皇冠里的翡翠。眼圈周围泛着并不明显的红,更加凸显了那双眼睛的漂亮。脸上有些不大明显的雀斑,嘴巴小而嘴唇丰润,上唇坠着显眼的唇珠,身材娇小,只到许冬知胸部的位置。

    “今天的天气有些冷,您可以考虑披上之前教会送来的那件披风……哦,原谅我的愚钝,那件是您不喜欢的绿色。”

    对方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许冬知相信今天的确有些冷。

    更衣之后,许冬知就跟在那少女的身后出了房间。几乎是刚出了门,楼下便传来了一串脚步声。

    数个身穿统一黑色麻布制的贯头式筒形外衣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上来。他们腰上别着短剑,在别人家里却如入无人之境。上了二楼,其中一半人转去了对面的房间,另一半人朝着许冬知走来。

    楼下站着几个人,他们在楼下目睹着那些人在家里肆意穿行,甚至在房间里面乱翻乱找,表情看不出有多愉悦,却也看不出有多少不快,像极了厌恶上班却不得不上班赚钱的社畜望着公司大楼时的模样。

    许冬知摆出了跟他们一样的模样半靠在栏杆上。那几人从他身旁经过,连多个眼神都没有给,径直走进了他的房间,而队尾的一人走了过来,让他把手平举。

    这人英语的口音格外重。许冬知一下没听懂他什么意思,而对方已经朝他伸出了手,把他从头摸到了尾,连套着袜子的脚踝都没放过。

    许冬知一句“他娘的变态”还没叫出来,那人又走到了少女面前,将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少女的反应比他还平静,让被同性摸了两下就一惊一乍的许冬知显得格外丢人。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在搜身,而走进他房间的那几个人也正在四处搜查。

    那几册日记也被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与其说是细致,倒不如说这些人看起来也闲的慌,除了这样完成自己的工作以外压根就没有什么事要干,就像是距离期末考还有两个月时的复习,左右也没真想看书,就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抄着PPT上的内容,没什么效率也不怎么入脑,纯粹就是在用“我在学习”的状态来打发时间。

    于是搜查变得异常漫长。

    这里的初春尚且还有厚重的冰雪覆盖,沿岸的海水也漂着破碎的浮冰,温度很低,这具身体的健康情况似乎也并不喜人,只是在没有炭火的地方站那么一会儿便已经手脚冰凉。

    “好了,尼尔斯。阿普苏保佑,总算有什么能让你从房间里出来了,我打赌你房间里的味道闻起来就像是藏在威尔克先生袜子里的发酸的奶酪。

    威尔克是谁许冬知并不知道,但显然尼尔斯.克拉克是个家里蹲。

    许冬知低头看下去。说话的是一个披着深灰色狼毛披风的男人,

    “希尔德煮了牛奶,你下来多少喝点吧。”

    男人朝着尼尔斯喊道。许冬知根据对方的年龄推测这个男人就是克拉克家的长子阿尔弗雷德,是比尼尔斯大了近二十岁的哥哥。

    在许冬知看到的那部分日记里,尼尔斯对这个大哥不如对二哥的亲近,但关系也并不差,只是尼尔斯本人稍显纤细的神经不太适应阿尔弗雷德过大的嗓门。

    许冬知斟酌片刻,随即虚弱地点了点头,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下去。

    那个绿眼睛的女仆也跟在他后面,而似乎也没有人对她的存在有任何的异议。

    许冬知只能压制住被人如影随形的不适感,和阿尔弗雷德走进了一楼楼梯左侧的长廊之中。

    从长廊近楼梯的房间里走出了一队人。他们与阿尔弗雷德擦肩而过,但彼此都未给对方分半个眼神。

    他们随即走进了那间已经搜查完毕的房间。

    房间不大,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的绘画散发着并不好闻的气味,他们走了进去,脚下的虎皮地毯将脚步声尽数吸了个干净。

    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的少女正旋转着自己手上的银勺。

    她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穿着条裁剪合身的红色长裙,裙摆拖地,裙边有着金色的刺绣,臀线边的腰带上还镶了璀璨的宝石。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许冬知也讲不出好不好看的,但那头富有光泽的淡金色长发在窗外照进的光下熠熠生辉,的确让许冬知忽然能理解金发的优越之处了。

    那个少女斜眼看过来,轻轻挑眉道:“哦,阿尔弗雷德,你旁边那位苍白的绅士看起来有些眼熟,能向我介绍一下吗?”

    “责骂尼尔斯足不出户的懒惰是母亲的权利。”阿尔弗雷德说道,“希尔德,你的讽刺让你看起来像乡下的泼妇。”

    “鉴于母亲和父亲一起去巡视我们的耕地了,我觉得我有必要负起这个责任。”希尔德耸了耸肩,顺势放下了手上的银勺,“看在阿普苏的份上,我觉得自己见到亲哥哥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哪怕我们住在同一栋房子里。”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么好的,毕竟前天就是阿普苏的诞辰,而尼尔斯事实上跟我们一起过了诞辰日。”

    希尔德终于举起了双手,随即张开手掌,投降道:“其实这个‘去年’是个笑点。阿特勒不在时我的任何笑话看起来都是自讨没趣,无论如何,尼尔斯哥哥,我很高兴看到你安然无恙。”

    一番唇枪舌剑,许冬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三兄妹的关系应当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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