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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蜜月有喜 (第4/4页)
未免过于不肯将自己当外人,所以她从未对程淡如说过:她有一瞬间觉得,倘若自己的妈妈还在世,和她相处,可能也就是现在的情形吧。 因马上有个拍摄工作,梁司月便要回崇城了。 临走前,程淡如带她去了一个地方——因听说她一直有痛经的毛病,便说趁着空当,去找她一直信任的一位老中医瞧一瞧。 老中医姓温,住在南城的郊区,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平日只料理几畦药圃。 温老先生此前经营过一个医馆,如今已经交给孙子在打理。 梁司月去的时候,好巧,温老先生的孙子和孙儿媳妇也在,小院子里热热闹闹的。 温老先生的孙媳是个很年轻的女孩,梁司月进院子的时候,她盯着看了一眼,笑说:“我能找你要个签名吗?” 被她身旁她的丈夫,一位温文儒雅的先生轻轻地打了一下手背,半是宠溺的语气斥她,这样没礼貌。 梁司月笑说:“等下给你签。” 梁司月跟着程淡如到温老先生跟前,打了声招呼。 温老先生笑呵呵叫她坐下,没寒暄几句,便职业病发作,叫她伸出手来,先给她诊脉。 梁司月伸出手臂,搭在垫在石桌的软垫上。 温老先生三根手指搭了搭脉,神色微微一变。 诊脉的时间,比梁司月想象得久得太多,让她无端忐忑。 终于,温老先生收回手,笑眯眯地看向她,也看向程淡如:“恭喜了。” —— 柳逾白回到家,进门的一瞬间,便感觉气氛与平日有些许不同,不知是因为岳丈梁国志今日回来了,还是梁国志和外婆两人都带着些捉摸不透的笑容,而梁司月的神情,则显得复杂许多。 柳逾白去洗手间浣了手,出来时,轻声问梁司月:“发生什么事了?” 梁司月佩服于柳逾白的敏锐,将他的手一牵,“过来我跟你说。” 他们穿过后门,到了院子里。 夕阳将落而未落,河流的对岸,远处高楼顶上,暮云被夕照染作了漂亮的橙粉色。 梁司月在石凳上坐下,叫他也过来坐下。 她拉着他手,望着他。 她迟迟不开口,他被这目光望得惴惴不安的时候,她终于说:“我好像……怀孕了。” 柳逾白足足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好像?” “只是诊了脉,然后……”她把手机掏出来,给他看相册里拍的验孕试纸呈现阳性的照片,“还没去医院做检查。” 但这八九不离十了。 柳逾白手掌搭着额头,笑了一声,伸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拽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手臂搂住她,难掩喜悦地注视她良久,才笑说:“你跟谁学的,态度这么淡定?” 梁司月也笑了。 柳逾白觉察到,她似乎,不单单只有高兴的情绪,低头看她片刻,便问:“你不高兴?” 梁司月摇头。 “跟我说实话。” 梁司月沉默片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低声说:“……我当然是高兴的,但是回家的路上,想了好久,突然感觉好焦虑。 先说明,我没有不想要的意思,只是……很突然。 晴姐给我联系了一个综艺的常驻嘉宾,马上我又要宣一个化妆品的代言人,然后我才读研二,我之前想,至少等我毕业再说呢。 这么多事情……我好像完全没做好准备。” “你总不会觉得,这是你一个人的事?” 梁司月顿了顿。 一旦正经起来,柳逾白年龄上的优势便显露无疑,只要他想,三言两语便能给予她充足的安全感。 这时,便声音沉缓地安抚道:“工作方面,如果你觉得不能兼顾,随时可以停了,不过付一点违约金的事。 学校那边,你要是也觉得吃力,也可以先办理休学。” 梁司月一时不说话。 柳逾白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现在发展势头正好,怎么会甘心停下,他顿了顿,低声地说:“你还年轻,往后尽有的是机会打拼事业。 可是小月,我不年轻了。” 梁司月一瞬间愣住。 头一回听见,柳逾白这样示弱的口吻。 她抱住他,“你也还年轻呢。” 柳逾白嘴唇轻轻碰一碰她额角,诚恳不过的请求语气:“生下来,好不好? 凡有什么难处,我替你解决,你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梁司月不由自主地点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不要呀。 因为第一时间,她想到了那晚看见的海龟破壳的场景。 那样弱小、可爱又顽强的生灵。 屋里外婆唤他们进去吃饭,梁司月要起身,但柳逾白再用了些力气捺住她。 梁司月动作停下来,与他静静拥抱。 听见两棵树,在他们头顶,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