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辞_第十八章 朝 天 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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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朝 天 子 (第2/9页)

便。”

    康王点头:“郑公为国朝柱石,还须保重才是。不知今日孤可否与郑公一见?”

    他来过国公府数次,皆因丘立行病重,未曾见到。今日听闻丘立行好转,不免心喜。丘守谦迟疑了片刻,抬手道:“如此……康王这边请。”

    康王跟在丘守谦身后,随他入内探视郑国公丘立行。丘立行本是一代名将,卧病之后却颇见老态,须发皆呈灰白之色。他正卧于榻上,由几个侍女为他净面修须。他听见响动,睁开了眼睛。他如今的眼神已大不如前,盯了康王好一会儿才认了出来,挣扎着便想要起身:“康……康……”

    康王连忙上前一步:“郑公不必多礼。”

    他扶着丘立行,让他又躺回榻上。

    丘守谦上前,含笑说道:“父亲,康王来看你了。”

    丘立行点头,哆嗦着说道:“大……大王驾……临,老……老朽……”他这话说得似乎极为吃力,半天也没能把一句话说完整。

    康王见他如此,颇为失望,却还是捺着性子陪丘立行说了一会儿话。可惜丘立行这一病,不但话说不清楚,似乎连神智也受到了影响,一句话翻来覆去地嘀咕不休,完全看不出其当年用兵如神的风采。

    康王连连摇头,终于忍不住向丘守谦递了个眼色。丘守谦会意,对丘立行说道:“父亲,康王要走了。”

    “哦……”丘立行仿佛才回过神来,“送……送……送康王……”

    丘守谦点头,起身送心事重重的康王出府。

    康王对这次会面的结果显然不甚满意,一路上心情很是低落。直到临上车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外露,忙打起精神问道:“丘兄,你父亲如今成了这样,你有何打算?”

    丘守谦低声回答:“父亲中风以前曾想安排某从军。某想等父亲身体略有好转,即赴边关。”

    “郑公一生为国尽忠,朝廷自当善待。不如我向陛下提一句,让你留京任官吧。”

    丘守谦微笑不变:“康王好意,丘某心领了。不过父亲那性子大王也是知道的,某若此时违了父命,等将来父亲身体好些,只怕立时就要打断某的两条腿。”

    丘立行教子之严,京中皆知。以他如今之官位,其子自可借门荫入仕,不必再去战场搏命。且以他的功劳,皇帝必会对其子另眼看待,官途可谓一片坦荡。可丘立行却异常固执,不但当年坚决辞了儿子官爵,这几年还多次放话,一定要让儿子去边关从军。这事连皇帝也曾有所耳闻,且在人前表示过不解。康王自然也听过这些逸事,因而听了丘守谦的回答后也并不觉冒犯,只是略有失望。丘家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他满心遗憾地离开了丘府。

    康王的车驾消失在道路尽头以后,丘守谦返回房中向父亲禀报。

    丘立行已遣散了房中侍婢,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响动,他便知是儿子回来了,便又睁开了眼。此时的他双眼清明有神,全无刚才的浑浊之态。他看着儿子,淡淡地开口:“康王走了?”

    因中风之故,他的发音略显含糊,语速也慢了许多,但说话并不似刚才那般吃力。

    “是。”丘守谦回道。

    “康王可和你说了什么?”

    丘守谦将康王的话复述了一遍。

    丘立行听完沉吟不语。康王最近频频来访,他大概能猜到其来意,便一直借病推辞着。只是这样拖下去终不是长久之计,便索性见他一见,让他知难而退。即使这样,康王似乎仍未死心,打不了自己的主意,又想将儿子拖下水。

    “你准备一下,”丘立行很快便有了决断,“半月后出发北上。”

    “那父亲……”

    “我会上表请求致仕,回乡养老。”丘立行叹息道,“夺嫡之争,看来是无法避免了。”

    丘守谦应了,方要退出,却又被父亲叫住了:“守谦,别怪父亲苛刻。你留在京中,高官厚禄固然唾手可得,却很难避开纷争。如今还只是一个康王,等将来诸王长大,相争必然更为激烈。当年为父官至御史中丞,朝中的争斗瞧得多了。与其在朝中结党相斗,还不如投身从戎、为国尽忠来得痛快。纵使你将来时运不济,落得个马革裹尸,也是个正大光明的结局,远胜于在京中因倾轧而落败身死。”

    “是,儿子明白。武将埋骨沙场,自是死得其所。”

    “苏氏兄弟曾受我恩惠,当会照顾于你。不过你也别老想着依仗他人,更别和他们走得太近。”丘立行道,“他们和贤妃有亲,将来不可能置身事外。他们不像我们,没福气只做个单纯的武将……”

    丘守谦一一应了,这才退出。丘立行躺回床上,回想自己的为官为将生涯,为官时不附权贵,为将时杀敌无数,如今及时抽身也能保个善终。这一生,自己上无愧君王,下不负百姓,足够了!

    光耀二十年冬,皇帝下诏,废太子李崇讯,改封鄱阳王,移居袁州。

    诏令颁行之后,李崇讯终于从囚室中被放了出来。大门打开,萧氏的身影首先进入了他的视线。

    已是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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