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澜惊 (第2/2页)
我初稿上空白处挤的密麻麻的批注原来都这么字迹隽秀。 ~~~ “陈韵枫,我提醒你多少遍,你在论坛上怎么搞都可以,就是不要把同人带入工作。”徐寒城抄起我编的校报往我面前一扔,把旁边正在敲击键盘的幽灵都扇散了。 “诶,会长,你翻读过我论坛?” “少啰嗦,重新找素材,重写!” 我拉上他工作室沉重的大门,摸出手机,慕容纯和我同学的消息映入眼帘。 我先给纯回了电话。 “抱歉了,纯…我这周未不能跟你们去玩了,徐寒城这儿有好多活儿?” “你不是上周整完了吗?” “他说我找的素材不合适,特别不务正业,Shit,我真无语了。他一个不良,反倒对别人说三道四…” “徐寒城不是学生会会长么,和什么不良…”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看那个金发绿眼的男人长得帅,品学兼优,沉着自持,有领袖风范,而且多才多艺,会唱歌,会写诗,举手投足精明干练意气风发,青春偶像剧男主估计都是照着他模子长的。但学生会待一段时间都知道,当年他真的是问题少年,打遍学院无敌手的那种,而且他现在仍保留之前难以割舍的某些习惯,我还有张上次周末派对他独自上天台对月抽烟的照片,被我手快拍下来P成表情包了,我待会转给你哈。” 我顿了顿,语气自然的将话题切到那个有一头发白的黄毛和紫罗兰色眼睛的人身上:“啊,对了,你最近有跟墨璋聊过吗?自从开学后他选择肄业留在肖宅继续查案子,近况如何” “不知道,这两天他突然失联了,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过。最后一次我给他打视频通话,他状态不太好。他还和段芷湫陪在肖廷身边,肖先生跟雇佣的人去追查藏钢针的面包制造工厂一直杳无音讯。夫人和肖廷都萎靡不振,多亏了段芷湫,这个不大的家族生活财政上有理有序,甚至在超越从前。” “那个小鬼?” “嗯对,但我觉得他真的好厉害,雷厉风行完全不像个小鬼。他会不会是被什么附身...” 果然,是个事外人。 “算了,纯,我改主意了,我得去看看墨璋,明天早上七点离校,我这就去开条。”
“啊,但是徐寒城…” “谁在乎他!。” ~~~ 虽然但是,我并没有在广场看到顶着一张娃娃脸的黑色中长发紫色眼眸的少年的身影。 纯因为违反校规又冲动顶了两句嘴现在被关到禁闭室疯狂罚抄校规。 车与寒假那般一样,把我放在熟悉的乡间大道的站台分道扬镳,我拖着帆布包独自上路。 这路有点像连接起区和区地路,两旁坚硬的铁栏杆互送着路一直绵延到远方;只是周围膝盖深的绿色海洋要比郊区荒凉裸露的地皮好养眼很多。道路笔直平坦宽阔,四下僻静得难以想象,没有什么树,连鸟叫都十分稀少。偶尔有车,在遥远的地方就鸣起笛,给心不在焉的我充沛的彻离路中央的时间,然后在不紧不慢回到路中央我的目送下平稳驶向地平线。 如果我没记错,那时我是正和同学聊得正热火朝天,忽然身后传来的引擎声催促我再次退到路边,没有伴随它一同响起的喇叭声,我有点纳闷。但一心扎在畅谈中,我对司机行为也没太多观光,没有回头,继续捧着手机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这回情况不大一样,引擎声非但没减弱,反而一声盖过一声,像是要把油门踩成炸弹控制装置。 飞车党,要来抢我不对啊,听着声音应该是汽车引擎,谁家开着汽车去抢劫。 我贴上防护栏的边,转过头,刹那,大脑被空白填满。 几百米远的地方,一辆市面上价格七位数的银白色跑车,正将马力加至极限,径直向我站的地方扑来。 不用动了,来不及也没路了。 我僵直地站在路中央,看着车和我的距离在电光火石间只剩下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突然,我感到一阵劲风在身后乍起,一道影子瞬息间勾勒在我眼前。 凭背影判断,那是个与我差不多的少年,深栗色卷发,发末束成一个垂落在衣领的小辫子,身披一件卡其色风衣,单肩挎着咧着嘴的黑色帆布书包,身形瘦高,我总有一种眼熟的错觉。 他稳住步子停在我面前,手探进书包摸出一个东西,然后对着咫尺间的跑车挡风玻璃狠狠掷去。 玻璃瓶“当啷”一声撞在玻璃上方,瞬间裂个稀碎。里面的墨水从稀碎的裂痕间迸出,像一张黑色的网罩迅速罩住整面玻璃。 被蒙蔽了视线,开车的的疯子瞬间狂躁起来,可以想象,他歇斯底里地拧动方向盘。车一个疾速调头,又以油门到底的速度一段疾驰,然后再一个几乎要将轮胎磨碎的左转,径直冲向对面的铁栏。 “轰——哗啦——” 撼动寰宇的巨响中,我捂紧了耳朵,身前的少年也弯腰抬手勉强遮挡住袭来的风沙。 轿车撞断了饱经风霜的铁栏杆,断裂的金属从挡风玻璃刺入车身,将玻璃切割成七零八落的碎片,然后被从前方风霜腐蚀最严重的一个豁口处轰轰烈烈地翻转着断裂。随着整辆车一起沿着坡面连滚带爬地摔入深沟底部。 “你没事了吧?”少年回过头。 我摇摇头,顿时,心里一惊。 “任亦澄” 那少年的表情茫然,我瞬间感觉耳朵开始充血。 “啊,不好意思认错了。” 少年笑了一下,轻轻摇头表示他的不以为意。 “我叫陆熙森。” “陈韵枫。”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又寒暄了两句。 “你去报个案吧,我下去看看。” “算了,太危险了,一块去吧。” 陆熙森点点头。我们挂掉电话,顺着陡峭的坡面小心翼翼滑倒坡底。 我们绕着底朝天躺在地上的车转了两圈,车已经彻底成为一块破铜烂铁了,没有一块完整的铁皮。贴着黑色膜的玻璃驾驶座那里比别处要深许多,几乎快严严实实忽满整扇,十有八九是血。 为了查看里面的情况,我绕到副驾驶那侧,跪在窗边竭力向里望。 “这辆车我认识。”陆熙森突然冷不防一句。 “这个人我认识。” 我的心脏几乎要带动我的身体一同剧烈颠簸,我扶着心口再次向里看了一眼。驾驶座那个被粘稠的血包裹的人,是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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