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指矢天日 (第2/2页)

 “不是。”洛长空的这两个字铿锵有力。

    明白自己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已经没办法蒙混过关了，司明有些无奈地摆摆手道：“是是是，我是有点想回大师兄那去。”

    洛长空闻言，眼瞳微动，似是有一抹落寞划过。

    “洛长空···你当时选择用狱神殿来换我是想和我赌一把，对吧？”司明突然问道。

    洛长空闻言目光微抬，两个人的目光瞬间交接。

    “不过你能选我，我还是很开心的，而且我在狱神殿的这段时日确实是自在快活极了，若是让我就这般离开，我还不乐意呢。”司明又补充了一句。

    “算是赌，也算是真心。”洛长空开口了，语气不似以往的清冷，其中虔诚难以掩盖。

    “嗯？”司明有些疑惑。

    “我当时赌你定不会那般绝情，定会保住狱神殿。”洛长空微微开口，每个字都好似说的极为认真。

    司明闻言点了点头，这与她猜测的一摸一样。

    “不愿放你走···也是真心的。”洛长空补充道，缓慢而有力，字字击打在司明的心头。

    司明的心间瞬间升腾起一阵不安，她微微有些抵触地侧眸看向了一旁花圃中落了一只灵蝶的花苞，试图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我想留住你，将你永远留在身边。”洛长空轻轻开口，语气似乎晕染上了不曾有过的温度。

    心头是一阵让司明恐慌的微颤，一瞬间她又想起了那个深埋在记忆深处的身影，模模糊糊却又惹得她心中揪痛。“哦···我···我是你的灵兽嘛，自然不会离开你的。”

    琉璃心间是一股说不清的情感，不知是悲伤还是恐惧，洛长空感受着司明心头浮动的这不明所以的情绪，微微蹙了蹙眉头，他平常虽清冷疏离，对旁人皆冰冰冷冷，可这并不代表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绪。“司明······”

    “嗯？”司明假装赏玩着一旁花圃中的仙花仙草，一脸轻松地回答道。

    “在我心里你不止是我的灵兽。”许是误解了司明心中那份不知名的柔软，洛长空神情严肃地开口了。

    洛长空这句话刚说出口，司明便已然反应过来，她的指尖轻轻捏住一片刚刚舒展的粉白色花瓣，脑海中浮过了那句曾令她痛彻心扉的话，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我知道，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

    “···我们···只是···朋友？”洛长空口中喃喃，但是心中那份愈加汹涌的悲戚却如同啸浪一般，一层一层地扑在他的心头。

    司明心中微凉，似是带着些许自嘲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她轻轻点了点头，笑意恍惚间，她似乎在对面这个清冷男子的眉眼间再次看到了那抹往日伤痕的影子，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令司明心中竟然开始莫名祈祷，祈祷洛长空能够再多坚持一分，也许再多坚持一分她便动摇了。司明呼吸微微停滞，这种宿命牵扯、轮回罔替的痛苦此刻正深深地折磨着她。

    终于，洛长空微微动了一下，司明感到自己的头顶似乎划过一声叹息。“···可是我不是。”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瞬间便抚平了司明方才躁动不安的心脏。不知是不是风带着寒意，司明此时感到自己好像在微微颤抖，无法克制。

    “司明······”洛长空的呼唤在司明的头顶响起，比三月的春风还要温柔。

    司明挣扎着抬起眼眸，却在一瞬间跌入洛长空柔情似水的眸子里，他的眼眸中似乎是揉碎了万千星辰，蕴含着初晨青涩倏然的水露。司明一时间竟然分不清他到底是谁，回忆与悸动皆是真切又澎湃的。

    垒了那么多年的心墙，此时猛然塌去一角，忘却了那么久的空梦，不知不觉间起死回生。当春风再次吹过荒原，那被压在巨石之下的野草便开始挣扎生长，这是起死回生的奇迹，也是作茧自缚的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