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间幕:掌印者与摄政王 (第3/4页)
马卡多满怀冷意地说。 四周暗哑无光,挂在墙壁上的火把看上去至少已经有几千年没有亮过了,就连油脂的气味都已经散尽。 圣吉列斯,我的骄傲。你近来可好? 我每天都能从人们的祈祷声中听见你的名字,他们祝愿你身体安康,也向我祈祷,希望能见到你从他们头顶飞过。他们敬爱你,吾儿,但我能听见你心中的苦闷。 这一万年来,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我有心想劝你离开,但我知道,你的自尊和你的责任心不会让你接受我的提议。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时候。 卡里尔·洛哈尔斯已经回归,他再度为人,却还是那个习惯以最简单的方式面对一切的人。他依旧如一,我很欣慰,但也替他担心。 你我都清楚,混沌不会对此置之不理,更何况他本就身处星炬的光辉无法照亮之地。你的兄弟罗伯特即将赶到他身边,但这还不够。 我看不见他们要面对什么,可我能嗅闻到风暴即将来临时的雨幕湿气他们将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我对此心知肚明,而现在,我需要你前去,吾儿。 你在这一万年里昂首前行,成了帝国的一面坚盾。你替人们遮风挡雨,承受磨难,他们为此真心实意地感谢你,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你原本是一把利剑,而且一直也是。 你的锋锐没有在这万年中被磨损,你只是将它藏了起来。我需要你再次化身成一把利刃,我要你斩开即将落在你兄弟头上的黑暗,我要你一往无前,取得胜利。 此时此刻,只有你能担此重任。 最关键的是,我想让你做你自己,圣吉列斯。 我祝愿你武运昌隆,得胜凯旋。 圣吉列斯颤抖着回到他的座位上,羽翼合拢,阵阵金光从中降落。 但丁哑口无言,只得行礼,随后快步离去。 那人无奈地再次叹息。 他正坐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餐桌上点满了圣烛,却不见半点食物的香气。他卸下了斗篷与长剑,换上了一身宽松的长袍,坐在了长桌首位。 “只是巧合。”掌印者平静地答道。“我恰好要来此视察本地武器生产线的改革是否合规,中途收到了我的探子们的讯息,说你恰好也在附近,因此,我才会邀请你来此一叙。” “你已经很累了,我的朋友。”这个存在如是说道。“暂时将计划抛下吧,让我们来谈谈你本身,如何?” 马卡多稍微松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如愿以偿地看见了自己的朋友。 所以,哪怕是装,马卡多也要尽可能地装出无事的模样。 人群中爆发出的哭声和祈祷声变得愈发剧烈,国教的牧师开始大声赞颂他的名,以改造过后的嗓子喊出了雷鸣般的气势。 当然,这阵笑意并未持续太久,圣吉列斯心头压着太多足以摧毁一切快乐的事情。 霎时间,天旋地转,空间被折叠,被扭曲,在这仿佛永恒的一刹那中,独属于马卡多的灵能从权杖顶端的天鹰中源源不断地亮起,倒挂在天花板上,如倒悬的银河. 马卡多缓缓举起右手,将自己短暂地化身成了燃烧的火炬,在亚空间内激荡不休。 他站在黑暗与光明唯一的交界之处,好似一座城墙或堡垒。他投下的阴影即是黑暗,但他本身就是光明。 “.没有这个必要。”马卡多说。 “你的傲慢还是没有半点变化。”他气愤地握紧双拳。“这帝国内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有资格谈及‘一切’,陛下!我清楚我的极限在哪里,我还有东西可以摆上天平!” 相较于他那古香古色的起居室来说,外界的风景就算不上好了。走廊颠倒无序,石砖飘荡,壁画模糊,每一个地方都氤氲着根本不真实的色彩。 他放在桌上的双手也情难自禁地捏紧了,桌布开始扭曲,哀鸣,破碎。它们经由无数人之手才抵达这里,如此辛苦,现在却在需要服侍之人的掌中彻底破碎,变回纤维。
圣吉列斯略显古怪地看着他。 “你应当建功立业,率领你的兄弟在银河各处击败人类之敌。我最不想看见的事情,就是一名战士因我之嫌而不得不籍籍无名” 圣吉列斯发出一声毫无笑意的轻笑。 圣吉列斯目送着他离开,直到那两扇因但丁的离去而被迫大开的大门再次合拢,他方才缓慢地站起身,开始在宴会厅内踱步。 他昂首站在原地,被模糊了自我的面容上仅剩下一双眼睛还看得出从前的模样,而这双眼睛里只剩下对于他朋友的担忧。 但是,最近几个世纪以来,他已经很少这样做了。今天算是特例,只因为一人的呼唤。 “而我们必须抢在祂们开始以前做出行动。” “这是不可能的,吾友。”那人摇摇头。“亚空间内是物质界的倒影,其内也并无时间的概念。我们在物质界中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在混沌之潮中投下一朵浪花。” “我已经为这场胜利努力了一万年,我付出了一切,所以,就算再来一万年,又有何不可?” “你当我很想来此抛头露面吗.?”圣吉列斯终于从玻璃杯中抬起头,看向了他。话语虽然像是在质问,声音里却没有半点愤慨,反倒带上了一点真正地、为数不多的笑意。 “这一杯敬你,圣吉列斯。”马卡多说。 金碧辉煌实际上只是对此处奢华景象的平铺直叙,根本无法形容出它的十分之一辉煌。尽管如此,大天使的眼睛里却看不见半点喜悦。 “陛下。”他轻轻地呼唤。“该醒了。” 他必须接受自己如今的平庸,就像他接受摄政王这份沉重到令人无法呼吸的职责。 掌印者的双眼在此刻亮起了一片璀璨的金光,却并不冰冷,亦不高高在上,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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