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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第2/6页)
那天晚上,当上校老爷领着他的情人出场的时候,晚会正进入高潮。 那个情人就是他下榻的酒馆老板的女儿,一个乳房丰满、头发美丽的姑娘。 那酒馆的老板有的是钱,曾送她进省城的中学念过书。 他们坐到了台前的荣誉席上。 上校老爷示意,戏可以开场了。 于是,帷幕立刻就拉开了,观众们看见了那匆匆忙忙跑进后台的舞台监督的身影。 演戏的过程中,那些军官都跟他们的女伴们在饭馆里大吃大喝。戏快散的时候,个个都醉得东倒西歪了。 这时,潘里耶内察跳上舞台,挥舞着双手,做出演戏的姿势,他用乌克兰话高喊:“各位,跳舞现在开始。” 人们共同鼓掌,纷纷起身走到院子里去,以便叫那些守卫会场的士兵搬开椅子,腾出地方来跳舞。 半小时过后,戏院里一片热闹景象。 那些酩酊大醉的军官疯狂地跟那些热得满脸通红的当地美人们大跳果帕克舞。他们的脚步又笨又重,震得这古老的戏院到处在响。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从磨坊那边直冲过来。 镇外有一个配有机枪的彼德留拉岗哨。士兵们看见了前来的骑兵,慌忙跑到机枪旁边,嘁哩喀嚓地准备着扣动扳机,刺耳的叫声打破寂静的深夜:“站住!口令!” 两个人从模糊的黑暗中走上前来,其中一个走近哨兵,用沉醉的嘶哑声应着:“我是头目潘夫留克,带着我的队伍呢。你们是格罗波的队伍吗?” “是” 跑过去的军官回答。 “把我的弟兄们安顿在哪儿?” 潘夫留克问。 “我立刻打电话请示司令部。” 岗哨值班的军官边说边走进了路旁的小屋子。 “呵哈……” 潘夫留克满是醉意地叫着。 “这多快活呀……” 他转身对副官说:“下马吧,老弟。咱们也去喝一杯,再找两个女人玩玩。这里有很多女人,咱们随便挑拣。喂,斯塔列日科,你照管弟兄们到各家住下!咱们不走了!卫兵,跟我来。” 说完,他从马上笨拙地跳下来,马也跟着摇晃了一下。 就在戏院的入口处,彼德留拉的两个武装卫兵拦住他问:“票?” 他不屑一顾地瞟了他们一眼,又用肩膀把一个卫兵推开。 跟在他身后的十二个人也以同样的方法挤进了戏院,他们把马都拴在了栅栏上。 这队新到的人引起全场的注意。 尤其是潘夫留克最显眼——他身材又高又大,穿着头等呢子做的军官制服、蓝色的近卫军制裤,头戴毛茸茸的高皮帽,肩上斜挎着一支毛瑟枪,衣袋里鼓鼓地装着颗手榴弹。 “这是谁?” 那些舞者周围的人们小声地嘀咕着。 此时此刻,格罗波的副官正在疯狂地跳着“风雪”舞。 神父的大女儿是他的舞伴。她旋得飞快,裙子就像扇子一样展开了,她的丝衬裤全都露了出来,这叫周围的军官们看着非常开心。 潘夫留克用肩膀挤开人群,走到了圆圈的中间。 他那昏沉而又饥渴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神父女儿的大腿,红色的舌尖舔着干燥的嘴唇。 过了不大一会儿。 他径直走到了乐队面前,身靠栏杆,挥着那根皮条编成的马鞭,粗声粗气地叫嚷:“奏果帕克舞曲,再热火点!” 乐队指挥没有理他。 于是,潘夫留克一抬手,便朝指挥的后背抽了下去。 只见那指挥像突然被蜇了一下,腾地跳了起来。 音乐戛然而止,全场一片死寂。 “多野蛮哪!” 酒馆老板的女儿愤愤地骂道,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格罗波的胳膊。 “你不能饶了他!” 格罗波顿时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踢开了他面前的椅子,跨了三大步,站到了潘夫留克的跟前。 当然,他立时就认出了潘夫留克这个与他争夺本地政权的对手。他正要跟他算一笔旧账呢。 一个星期之前,他曾被潘夫留克用最卑鄙的手段暗算过。 事情是这样的: 当格罗波的队伍与红军战得正酣时,潘夫留克不去袭击布尔什维克的后方,反而开进了当地市镇,解除了红军的几个岗哨之后,把周围严密地警戒起来了,进行了闻所未闻的劫掠。自然,这也像每一个彼德留拉部下常干的那样,被杀戮的是犹太人。 就在这当口儿,红军把格罗波的右翼杀了个片甲不留,转眼间就无影无踪了。 今天,这个狂傲的骑兵上尉,竟敢不知好歹地自己找上门儿来!而且还当着他这个上校老爷的面儿,用鞭子抽指挥。 这是格罗波无法容忍的! 他心里明白,如果此时此刻不给这个小头目点颜色看看,那今后自己就没什么威信了。 这两个人面对面地站了几秒钟,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