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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第2/6页)
级的死敌;只有布尔什维克党才是老百姓的救星。 是的,从前保尔总是被这些名字弄得稀里糊涂的。 这个来自波罗的海舰队的健壮水兵,这个坚定勇敢、久经海洋风暴的汉子,这个自一九一五年就加入俄罗斯社会民主工党(布)的老党员,给保尔讲述了残酷的生活和世间的真理。 这个年轻的火夫听得如醉如痴。 “呵,小弟弟,你真像我小时候的样子。”朱赫来亲切地讲述着,“我生来就有种反抗的劲头儿,只是不知道把浑身的气力往哪使。我家很穷。有时,我一见老爷家那些细皮白肉的孩子,心里就气得不行。我恨他们,经常揍他们,可是这样会招来父亲一顿狠打,除此之外,没别的好处。 “靠自己去打斗,那是改变不了现状的。保尔,你年纪还轻,而且对阶级还不大明白。不过,我愿意领你走一条积极的道路。你会有出息的。 “那些苟且偷生的人,我一点也看不上。现在全世界都着了火。奴隶们都起来了,他们要推翻旧社会。可是,为这个,得有一大帮勇敢的兄弟,而不是娇生惯养的宝贝蛋儿!一打仗就像蟑螂见到阳光似的,赶紧钻地缝儿。” 他攥着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朱赫来站起身来,双手插进口袋,眉头紧紧地锁起来,在屋里踱开了。 他憋闷得受不了。 他有点后悔留在这个小镇里。他认为再呆下去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坚定地作出计划:穿过战线去找红军部队。 但他决定把九个党员组成的一个小组留在镇上,继续坚持工作。 “这儿没我,照样可以开展工作,我再也不能这样无所事事了!闲坐着!哼,我已经浪费了十个月了,这就够了!” 他闷闷不乐地思忖着。 “费奥多尔,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有一次,保尔突兀地问他。 朱赫来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 他一时没有完全明白这句问话的全部意思。“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我想你是布尔什维克,或者共产党员。”保尔小声作答。 朱赫来朗声而笑,把手拍在了自己宽阔的胸脯上——胸脯上紧绷绷的是白底蓝条儿的水手内衣。 他说:“小弟弟,这是显而易见的,就跟布尔什维克与共产党是一回事一样地显而易见!” 说着,他变得十分认真十分严肃了。“你既然知道了这么多,那就得记住——除非你想叫他们杀死我,要不,这事儿千千万万不要告诉别人!知道不?” “知道。”保尔斩钉截铁地回答。 正说着,门外突然有了动静,几乎没听见敲门声,门就开了。 朱赫来急忙把手伸进衣袋,但旋即又抽了出来。 进来的是辛辽沙。 他有些瘦了,脸色苍白,头上缠了绷带。 他身后是瓦丽娅和凯利莫卡。 “小家伙,你好吗?”辛辽沙紧紧握住保尔的手,微笑着问候。 “我们仨一道来看你,瓦丽娅不放心我独自来;凯利莫卡又不放心瓦丽娅独自来。虽然他是个‘红头发’的人,但至少还明白什么人独自去哪儿是危险的。” 瓦丽娅笑呵呵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责备道:“你总是胡说八道的——他今天一直挖苦凯利莫卡。” 凯利莫卡和悦地笑了,露出一排白牙。 “咱们应该原谅病号。他脑袋挨了一刀,还是这么爱胡说八道。” 大家都笑了。 辛辽沙的伤口没有完全复原,就躺到了保尔的床上。 接下来,朋友们就热烈地谈了起来。 平时,辛辽沙总是乐呵呵的,今天却一反常态,显得沉静而忧郁。他把挨砍的前后经过都告诉了朱赫来。 来找保尔的这三个人,朱赫来全认识。平时,他也经常去辛辽沙家。 他很喜欢这些少年,虽然他们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人生之路,但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阶级意识。 他饶有兴趣地听着这几个年轻人讲述他们每个人如何帮助犹太人,如何把他们藏在自己家中,救了他们的命。 当晚,朱赫来给他们讲了很多关于布尔什维克和列宁的事情,并帮助他们认清了局势。 天已经很晚的时候,保尔才把伙伴们送走。 每天,朱赫来都是黄昏出去,深夜回来。在离开之前,他总是忙着给留在本镇的那些党员安排工作。 这天晚上,他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 第二天一早,保尔睁眼看到的是一张空床位。 他心中有种模糊的预感。 保尔慌忙地穿衣出门,把门锁好后,又把钥匙放在了约定的地方。 他直奔凯利莫卡家,想从他那儿打听点儿朱赫来的消息。 凯利莫卡的母亲长得又矮又胖,脸盘很宽,上面满是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