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中外文学名典藏系列)_声 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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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 音 (第2/7页)

比在室内有趣得多。鸟儿站在树木的枝叶上,长生草在桌子下悄然生长,黑莓藤缠绕着桌子脚,到处落满了松球、栗子和草莓叶子。我的家具似乎就是由这些东西的形态转化而来的,变成了桌子、椅子和床架—

    这

    些家具原先也是和它们毗邻的树木啊!

    我的屋子位于一座小山的山腰上,恰巧在一片广阔的林地边缘,在一片长满了苍松和山核桃的小树林的中央。在距离湖边六杆1之远的地方,有一条细窄的小路从山腰蜿蜒延伸到湖边。在我屋前的院子里,到处生长着草莓、黑莓、长生草、狗尾草和黄花紫菀,还有矮橡树、野樱桃树、越橘和落花生。五月末,生长在小路两侧的野樱桃装点着细嫩的花朵,短小的花梗在伞状的花丛中铺展开去。到了秋季,大大的鲜艳欲滴的野樱桃就挂在树上,一球球地垂下,好像正在向四周投射着光芒。它们的口感并不好,但为了表示感谢大自然的恩赐,我还是品尝了它们。漆树在房子周围生长得十分茂盛,甚至越过了我建起

    1.一杆为16.5英尺。

    的一道矮墙,第一季它就生长了五六英尺。它那宽阔羽状的热带叶子,看上去非常奇怪,但却令人愉悦。晚春时分,在似乎已经枯死的枝丫上突然结出了硕大的蓓蕾,像变魔术一样突然花枝招展起来,温柔的青色而柔软的枝条焕发出勃勃生机,它的直径至少有一英寸长;有时候当我坐在窗前,看它们如此任意地生长,把它们脆弱的枝节压弯,我听到一声枝条折断的声音,虽然并未有风吹过,但它却被自己的重量压垮,宛如一把羽扇落了下来。八月份,曾在开花时期引诱许多野蜜蜂的大量浆果,也逐渐地披上它们如天鹅绒般闪耀的色彩,同时也被自己的重量压弯了,最终,许多枝条也因为不堪重负而被折断。

    在这个夏季的午后,我坐在窗前,老鹰在我的院前盘旋,野鸽子在天空中疾飞,它们时而飞入我的视野,时而慌乱地栖息在我屋后的白皮松枝上,朝着天空鸣叫一声;一只鱼鹰啄破了平滑如镜的湖面,叼走了一条鱼;一只水貂悄悄地爬出我屋前的沼泽,在岸边捕获了一只青蛙;芦苇鸟飞来飞去,把莎草压弯;一连半小时,我听到了铁路上火车隆隆驶过的声音,时而消失,时而又重新响起,宛如鹧鸪在扇动翅膀,把乘客从波士顿运载到乡间来。我也并未把世界排除在我的生活之外,不像那个小男孩,我听说他被送到镇上东边的一户农民家抚养,但没待多久,他就逃跑了,回到了城里,他的鞋跟都磨破了,他实在思家心切。他从未见过如此压抑和偏僻的地方;那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你甚至压根听不到汽笛的声音!我怀疑,在如今的马萨诸塞州还有没有这样的地方:

    事实上,我们的村子变成了一个箭靶,被铁路如飞箭般射中,

    在宁静的草原上,传来了轻柔平和的呼唤—康科德。

    菲茨堡铁路位于我住处的南部,距离屋前的湖约一百杆。我经常沿着铁路的堤坝走到村子里去,宛如我通过这个轨道与社会相连。在铁路上来回往返的货车上的人,经常和我打招呼,把我看做是老朋友。因为过往的次数多了,他们甚至以为我是这里的雇工。我确实是个雇工。我非常乐意做地球轨道的某一段铁轨的护路工。

    火车头的汽笛声一年四季都会穿透我的树林,宛如在农家屋顶上疾驰而过的一只老鹰的尖叫声,告知我有很多焦虑不安的城市商人,已经到达这个城镇的商业圈里,或者他们正从另一个方向进入一些村中经商。当火车们处于同一个地平线上时,它们对彼此发出警告,要别的火车从轨道上让开,有时候这种呼唤声两个城镇都能听见。乡村呀,给你们送来了杂货啦;乡下人呀,你们的食物!任何人都不能独立地生活,他们不敢对它们说半个“不”字。因此乡下火车的汽笛始终长啸,这就是你们所要付出的代价!长长的如攻城槌一般的木材,以每小时20英里的速度,直冲我们的城墙,还有足够多的椅子,足够容纳下城墙里面所有负担沉重的人们。乡村便用如此巨大的木材,礼貌地给城市送去了坐椅。印第安人那些长满越橘的青山都伐成了荒山,所有的雪球浆果也都被运进了城里。棉花装上了,纺织品卸下来了,丝绸装好了,羊毛卸下去了,书籍装好了,但是著书的智力降下去了。

    当我看见那火车头牵引着它的一列车厢,仿佛行星运转似的向前移动

    —

    亦可说,宛如一颗扫帚星,因为铁轨看上去不像一条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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