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中外文学名典藏系列)_温暖的木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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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木屋 (第2/6页)

受阳光的时候,赶紧曝晒取暖,这样做可比生火取暖更加怡人,也更加干净。夏天像猎人一样已经离开,我就这样享受着它遗留下来的丝丝余温。

    当我造烟囱的时候,我还研究了一番泥瓦匠的手艺。我所用的都是旧砖头,得用瓦刀刮干净,这样一来使我对砖头和瓦刀的性质有了超乎寻常的体验。上面的灰浆已经有50年之久,据说它愈久愈牢。就是这种话,人们喜欢反复地提及,无论它们对与错。因为这种话本身才愈久愈坚,须得用瓦刀一再猛击之,才能敲碎它,让一位自作聪明的老人不再言语。美索不达米亚的许多村庄都是用从巴比伦废墟拣来的质地不错的旧砖头建造起房屋的,它们上面的水泥或许更老更牢固。无论怎样,那瓦刀无比厉害,用力猛击之后,钢刃依然完好如初,简直令我吃惊不已。

    我砌壁炉所用的砖都是以前一个烟囱里面的。虽然那上面并未刻着古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的名字,但我还是尽量拣着用,有多少就拣多少,以便节省劳力和避免浪费。我用湖岸上的圆石把壁炉周围砖头间的缝隙填满了,我的灰浆也来自湖中的白沙。我为炉灶花了不少精力,因为我把它视为简陋的屋子里最重要的一个部分。我真的工作很认真,虽然我从清早就开始工作,到晚上却只垒起了离地不过数英寸高的砖台。我睡地板恰好能用它当枕头,但是我记得我并没为此落枕,倒是以前落枕过。

    大概在这时,一位诗人来我这儿小住了半个月,这使我的屋子更加拥挤。他把他自己的刀也带来了,我可有两把呢。我们经常把刀子插进地里,用这样的方法来把刀擦干净。他帮我做饭,在看到我的炉灶慢慢地升高,逐渐呈现出一种方方正正、结结实实的样子时,他也替我高兴。我觉得虽然这样垒炉灶进展很缓慢,但据说这样可以更坚固。从某种程度而言,烟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扎根地上,穿过屋子,升入空中。即便房子被烧毁,有时候它仍然能屹立着,它的独立性和重要性可见一斑。当时还临近夏末。现在却已经是11月了。

    北风已把湖水吹凉,因为湖太深了,所以还要接连不断地再吹几周,湖面才能结冰。当我第一天晚上生火的时候,烟在烟囱里畅行无阻,异常的美妙,那时墙上还有很多漏风的缝,我还未给板壁涂上灰浆。然而,在这寒冷通风的房间里,我却度过了几个快乐的夜晚。四周都是有节疤的棕色木板,椽木则连接树皮高高地横在头顶上方,后来墙壁涂上了灰浆,我就更加喜欢我的房子了。我不得不承认这样更加舒服。人居住的每所房屋的房梁难道不应该很高吗?高得以至于有些隐晦?这样当夜晚来临时,火光投射的影子便可以在椽木上跳跃不已。这种晃动的影子,与壁画或最昂贵的家具相比,更适合幻觉与想象。

    现在我可以说,我第一次安居在我自己的房子里,第一次用它遮风挡雨和取暖,我还做了两个旧薪架来架起木柴。当我见到我亲手建造的烟囱背后积起了烟灰,我非常欣慰。我比以前更加权威、更加惬意地拨火。虽然我的房子很狭小,无法引起回声,但作为一个单间,与邻居又相隔得很遥远,这就显得空旷了一些。一幢房屋应有的一切都聚集在这一个单间内,它是厨房、卧室、客厅兼储藏室。不管是父母还是孩子,主人还是奴仆,他们在一座房子里所享受的一切,我统统都有。

    卡托说,一个家庭的主人(patremfamilias)必须在他的乡间别墅里,拥有“一个能放油和酒的地窖,大桶的油和酒可以应对不可预测的艰辛岁月,这样做对他有好处,并且是有意义的。”在我的地窖里,安放着一小桶的土豆、大概两夸脱的豌豆。在我的架上,还有少许的大米、一罐糖浆,以及各一配克1的黑麦和印第安玉米粉。

    我偶尔会梦到一座宏伟的,能容纳很多人的房屋,矗立在远古神话中的黄金时代,材料经久耐用,屋顶上也无华而不实的装饰,但它只拥有一个房间—一个宽阔、简朴、实用而保持原始风格的大客厅,在那里看不到天花板和灰浆,只能看见光亮的椽木和桁条在支撑着头顶上方较低的天空—抵御雨雪倒是足够了;在那里,在你进门向一尊古代俯卧的神像表达敬意之后,你会看到桁架中柱和双柱架也在接受你的敬意。在那个宽敞而空洞的房间里,你得把火把安在长竿的顶端才能看到屋顶;在那里,有人可以安居在炉边,有人可以睡在窗台,有人坐在高背长椅上,有人躺在大厅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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