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知青_第十二节 十站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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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节 十站 (第2/2页)

点东面的一条山沟说:“这条山沟走到头有一个黑石砬子,在那个黑石砬子上边有一棵山丁子树。谁要是能去那石砬子上摘一棵山丁子树枝来,我这块手表就送给他。”听到这话,我们大家的困意顿时全消,纷纷要僧格仁钦落实他的话的可靠性。在得到了僧格仁钦的肯定的答复后,我们全都兴奋起来了。大家跃跃欲试,以图得到这块手表。

    僧格仁钦比我们大十来岁,狡猾得很。他仔细打量了我们几个人。当时,我与李羽昆对此事表现的最积极。我俩不约而同的提出要去那黑石砬子。可是僧格仁钦对我俩的要求提出了反对意见。他的观点是,打赌的目的是激励那些胆子小的人,不是奖励胆大的。

    他用手指着小寇说:“你去,他俩”,他用手指我和李羽昆,“不行!”胆小且懦弱的小寇说什么也不敢去,即使有一块手表的奖励。

    那天晚上,天气十分晴朗。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把它那银色的月光毫不吝惜的洒在大地上、山坡上。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小寇还是不敢去。理由是晚上单身一人怕遇见狼或其他猛兽。

    争论不休。一方想去,僧格仁钦不同意。另一方不想去,而僧格仁钦却动员他去。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不了了之。谁也没有去,手表依旧戴在僧格仁钦的手上。

    事后我问僧格仁钦,是真想用自己的手表来做赌注吗?他的回答出人意料。他说:“我怕你们困。这样你们不就不困了吗?”

    真是个天才的想法。没想到,看似憨厚老实的僧格仁钦居然有这样的智慧。我心服了。

    因为僧格仁钦有表,我们收工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凌晨三点左右。这样,白天我们就可以休息了。除了睡觉就是玩,到处溜达。

    这里的山上有一种野生的草本植物,枝叶的样子像是草茉莉,但不完全一样。没见它开过花。它的茎在嫩的时候可以吃,但要剥掉皮。吃到嘴里酸酸的。一旦老了就没有水分了,也嚼不动了。就没人吃了。这里的人用汉语称呼它叫“酸不溜”,蒙语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我们没事就到山上找“酸不溜”。一来,无论如何这也是一种水果加零食;二来,可以消磨时光。

    这里山上还有一种植物是山杏。这山杏可不像城里商店里卖的杏,它的个头很小,果rou也很薄,颜色几乎永远都是绿色的,核也很嫩,一口咬下去,可以连核一起咬下来。待到它长得稍微有了一点黄色,就是吃它的最佳时机了。此时的果rou最厚,核也不算那么嫩了,味道也最佳。但是不要以为它就不酸了,仅仅是酸味稍微淡了一些而已。

    假如过了这个最佳时机,它的颜色就会变红,果rou变得很薄,几乎就成了一层皮儿,核也变的十分坚硬,根本就不能吃了。再以后,它的果rou会变硬、变脆,进而爆裂开来。这里的村民们收集这样的山杏去榨油。

    把这样的山杏继续在阳光下晒,直到它的果rou全部爆裂开,然后铺在场院里,用辘轳压。把它的果rou全部压碎,再用簸箕把干碎的果rou全部去除,只留下核。把这些核放到锅里炒,直到杏仁被炒熟。然后用碾子压碎、压成酱,放到锅里加上水煮。油会浮在水面上。此时,把油撇出来,油就榨好了。我们管这叫“杏仁油”,炒菜用也很香。

    撇完油的油渣可不能随便扔。油渣非常香,猪很喜欢吃,可是猪吃了就会死。分析原因是因为油渣有毒。原来,在杏仁的表面有一层赭石红颜色的薄皮,就是这层皮有毒。在村里死了几口猪以后大家才注意到这一点。以后,大家就把油渣挖坑埋掉。还要埋得足够深,不然,猪会用嘴拱出来吃。村里有一家就是因为埋得不够深,被猪拱出来吃掉了,那猪也死了。

    山杏的出油率很低,用牛车拉一车杏,也仅仅可以榨几斤油。

    我们知青不榨油,我们只是采来嫩山杏当水果吃。

    有一天,有几个女孩来山上采杏,经过我们接羔站附近的山坡。被我们这里干活的一位称为“老绿头”的老头儿见到了,开玩笑对我们的说:“你们看,这些没有‘姓’的人到山上来找‘杏’去了。”

    这个“老绿头”是个汉人,姓绿。我一直奇怪汉族怎么还有绿这个姓。他也是单身,年纪已经不小了,跟老聂头年纪差不多。原先也住在单身宿舍,现在不在单身宿舍住了,不知住在哪里了。现在跟我们一起在十站打草。

    一到下雨天,我们码草的就不能干活了,就在屋里喝茶、抽烟、聊天、吹牛,侃大山。

    老绿头很喜欢说起过去的事情。有一天,他聊起了抗日战争时期的事情,他说的东西跟我们知道的东西有些不一样,他对我们说:“小日本鬼子并不是那么可恨,相比之下更可恨的是大鼻子老呢,他们见到牛就杀,杀了以后用火烤着吃。他们那些老呢特爱吃牛rou。咱这儿牛多啊,他们可解馋了。小日本不介,他们有纪律,不敢乱杀牛。”他把‘俄’念成‘呢’,我们都明白他说的‘老呢’就是指苏联人。

    老绿头的话让我们吃惊,他怎么还夸小日本呢?书上没有说过苏联军队支援中国抗战时胡乱杀牛的事情。我对老绿头的话感到很茫然。

    当说起共产党领导人民抗战八年,打败日本鬼子的事情时,老绿头说的话更让我不解:“……,你们不知道,那时的共产党……。”

    什么叫“那时的共产党”?那时的共产党与现在的共产党有什么不同吗?我当即提出了反对意见,“那时和现在不都是同一个共产党吗?这里有什么区别吗?”老绿头用倚老卖老的口气说:“你们还小,以后你们就懂了。”真是莫名其妙。

    有一天,雨下的特别大,把房子浇漏了。不巧的是,漏雨的地方正好是我睡觉的地方,雨水顺着房顶上的一根房檩向下滴。我找来一些干草,把它们拧成了一根草绳,我把这根草绳的一头拴在了那根房檩上,然后,在我和我旁边的人的铺位之间的墙上约一米多高的地方钉了一根钉子,把那根草绳挂在钉子上,这雨水就顺着草绳向下流到我们俩人之间了。既不影响他休息,也不影响我睡觉。我用我的智慧解决了在其他人看来除了搬家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的难题。

    大雨不停的下,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打草的人们冒着雨打草,搂草的人也冒着雨搂草。大家齐心合力的努力,总算完成了任务。打草的和搂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们这些码草的,只能等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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