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半 夏 (第3/10页)
“不过很别致。” 天黑看不大清,外墙面好像是驼色砖砌成的,一进大门有一个彩色玻璃装饰窗。 “父亲说轻井泽还是以西洋式的房子为好,就盖成这样的了。” 凛子的父亲是横浜的进口商,想来是按照他的喜好建造的。 进入大门,有一个宽敞的客厅,狭长的房间左边有个壁炉,围着壁炉摆放着沙发和椅子。再往里是厨房,旁边摆着一套橡木餐桌椅,靠右边有个小吧台。 凛子领着他参观了一下别的屋子。门厅右边是一个和式房间和一个有两张床的西式房间,二层有一间书房兼客房,里面摆着一张大书桌,还有一间放着西式衣橱、双人床的主卧室。 “最近没人来,潮气很重。” 凛子说着敞开了窗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你母亲不来吗?” “妈妈有点关节炎,梅雨的时候不愿意来。” 凛子拿掉了床罩说:“在这儿的话,谁也打扰不了咱们吧。” 凛子说得没错,只要待在这个地方,谁都不会知道的。 参观完了之后,他们回到客厅,凛子给壁炉生起了火。虽说快到七月中旬了,梅雨季节的寒气还是很大的。 壁炉的周围堆放了好多劈柴,好像是管理人给准备好的。劈柴燃烧起来后,火苗给房间带来了暖和气,真是体会到了避暑胜地的感觉。 “你没带睡衣吧?” 凛子拿来了一件父亲以前穿的睡衣。 “看来下次也得给你准备好睡衣。” 久木穿上凛子父亲的睡衣试了试,凛子笑着说:“稍微大了点。” “我也去换一下衣服。” 久木坐在沙发上凝视着炉火,这时凛子穿着白色绸缎睡衣走过来。 “喝点香槟吧。” 凛子从吧台里的酒柜上拿下一个酒瓶,往细长的高脚杯里斟了酒。 “总算和你一起来了。” 凛子说着伸出杯子说:“为轻井泽的我们干杯!” “今天晚上在哪儿睡呀?” “在二层的卧室睡吧。” 二层的卧室里有个很大的双人床。 “父亲以前常常睡在那间屋子里。不过已经有三年没人来了,床单和床罩都换新的了,你不在乎吧?” “那倒不是,我是怕咱们两人睡的话,会被你父亲怪罪。” “没关系的。父亲和母亲不一样,很通情达理。我结婚的时候,曾对我说:‘不高兴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家来。’” 去年年底,凛子的父亲突然病逝,使她一度非常难过消沉。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一定亲密得外人难以想象。 “父亲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过去一直很任性的……” 久木突然想起守灵之夜他强行求欢的事,凛子好像也想起来了。 “那次被你叫到饭店去了,我觉得对不起父亲。可是也因为有你和我在一起,我才恢复过来的。” “你父亲要是知道了我们两人到这儿来了,会怎么想?” “父亲会理解的。他常说,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我要是对他说,和你两个人从东京逃到这儿来了的话,他会说:‘好啊,就在这儿住下吧。’” 回忆起父亲,凛子又难过起来,声音更咽着。 两人凝视着蹿动的火苗,凛子轻轻说道:“火苗也有好多种形状呐。” 真的,同一块劈柴的火苗,有的又红又亮,有的又黄又小。 “我就是那个大火苗。”凛子手指着火苗说。 她的额头被跳跃的火苗映得红红的。 夜里,久木梦见了凛子的父亲。 他坐在卧室旁边那间书房里的椅子上,只能看见他那宽阔厚实的背影,看不见脸。 凛子小声告诉他:“那是父亲。”久木想走近问候一声,背影突然消失了。久木正在奇怪的时候,凛子说已经火葬了。看着黑黑的洞穴中燃烧的火焰,凛子告诉他那是在火化父亲。 久木一听,合起掌来,火焰越来越小,听到凛子说木柴太湿了后,渐渐熄灭了。 这时久木醒来了,身上觉得冷,怪不得会梦见火灭了。借着床头灯微弱的光亮,久木看见了睡在旁边的凛子,久木这才明白过来,这里是轻井泽,于是努力回忆起刚才做的梦来。 每个情节都连不上,这个梦和睡觉之前同凛子谈到她父亲、穿她父亲的睡衣、一块儿看火苗等有微妙的关系。只有梦见火化凛子父亲的火焰,实在可怕。久木看了看周围,也没有会梦见死的迹象啊。 手表放在楼下了,不知道时间,大概有三点吧。雨一直在下,雨点打在床头上边的窗框上,噼里啪啦地响着。 久木觉得身上有点冷,就靠近俯卧着的凛子,轻轻地搂住了她。 昨晚入睡时两人也是紧紧搂着的,但没有做爱。久木上完一天班,再开车到轻井泽,有些累了。凛子也因为忙着整理多日无人的别墅,很疲惫。最主要的还是要在这里住上三天的安心感,这使他们并不急于去卿卿我我。 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