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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女人 (第3/5页)

进屋,他用脚将门合上,风终于进不来,如针般扎人的雪粒被隔在门外。

    木屋年代有些久远,平时没人打理,非常简陋,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就组成了全部家具,沙发前铺着层泛黄的旧羊毛地毯,墙上挂着一把结了蜘蛛网的木弓与几张鹿皮,风一刮,整个屋子像要被拔起,从内到外兹兹作响。

    但是比起刚才要好许多,用打火机点上几根蜡烛后,时音被他放到整理过的沙发上,她的咳嗽越来越厉害,半睡半醒迷糊不清,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拿药,准备喂给她吃之前出了一次门,回来时手上一把雪,放进杯子拿到蜡烛上烧,很快融化成温水。

    给她喝水喂药,喝完后让她躺着,可还是不行,她原本还能发抖,现在却连颤抖保持体内恒温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觉到不对,把她身上毯子拿开后,才发现她穿在最里面的也是一件单薄宽松的家居服,将她拉链重新拉上时真的生了气,她的脸上还留着眼泪的冰结,唇色冷得有些发紫,他坐到沙发沿,脸色阴沉地沉默着,然后,开始解围巾。

    时音被解去大衣的时候并没知觉,被脱下家居服时也没反应,她已经昏迷,只觉得身体冰凉,冰凉,冰凉,冰凉到极点,再慢慢地回温,跟刚刚裹满毯子的感觉不一样,这股温度来得很实在,她被抱紧,睡下,脑袋枕在结实的手臂上,血液渐渐流通,心也开始复苏,听到两个心跳,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贴着自己的,头顶有呼吸声,鼻间是熟悉的味道,异性气息包围她整个人。

    席闻乐赤裸着上身抱她,她只剩一件吊衫。

    身上盖着绒毯,两人睡着沙发,她埋在他脖子里,他的身体很暖,因为是抱着她,还微微有些发烫,她的身体也渐渐温热。

    时音清醒过一次,看得到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她照常呼吸,照常睡一时醒一时,手轻轻放到他腰身上。

    这一稍微有点反常的行为使席闻乐注意她,时音仍埋在他脖颈里,她的声音虚弱,却吐词清晰,慢慢说:“如果,这次活下来……”

    他听着。

    “我们就在一起。”

    ……

    屋外寒冬,屋内星火。

    她知道她说这句话意味什么,他也知道。

    所以在那时刻两人都不动,直到过两三秒,等他确定她不改口后,慢慢用手臂抱得她更紧些,时音微微仰起头,额头碰到他的下巴,他在她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时音轻轻地闭上眼。

    这一刻,在这大雪山的木屋内,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知道,就算整个世界消失也没关系,只有他和她知道。

    ……

    她的人,是他的了。

    3

    心是血液汇流的地方,心热,血才会热。

    时音把手放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是热的,他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让她的手也是热的。

    暴风雪天里,搜救队还没找到这边,这样子过了一夜,不冷。

    ……

    早晨,雪停了,风也静了一些。

    屋外的雪光照进屋内,时音醒时,额头仍旧很烫,身体有比昨晚更加明显的不舒服,席闻乐已经穿了衣服替她温好一杯水,看见她醒来,拿她的衣服。

    时音被扶起来,穿衣服,衣服套上后长发仍留在衣领内,她用手顺出一些,他帮她顺出一些,中间两人手指相碰,然后他拿水给她吃药。

    狼犬守了一夜,已经饿了,脑袋伏在地上低声呜啸。

    它都饿了她怎么会不饿,她又有胃病。

    上山的时候唯一忘带的就是食物。

    躺下去继续休息后,席闻乐站到木屋的窗口,他看了会儿,说:“我们走下去。”

    但是他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继续看窗外,眯着眼,神色安静地有些过,一直伏在地上的狼犬也突地站立起来,双耳竖起,满目警觉。

    时音低声咳嗽。

    他回来,从屋内陈旧的工具箱内翻出一把鱼刀,放到木桌上,将自己双手袖口折起,然后右手拿鱼刀,在左手手臂外侧划出一道浅口子,血渗出来。

    时音皱起眉,他一句解释都没有,干脆利索地扯下墙上鹿皮盖到左手臂上,将血抹上去,接着他自己包扎,包扎完后拿下墙上那副旧弓旧箭,他带着鹿皮站到窗口,观察一眼外面,窗子稍微开一个缝,鹿皮丢出去。

    皮上的新鲜血味儿立刻引出匍匐四处已久的野狼,撕咬声与喘啸声交杂着爆发出来,时音闭眼不去看,席闻乐举弓,箭速发速决,外面不断发出狼只扑雪声,家养的狼犬也对着外面狂吠,他目光冷厉,判断果决,箭法精准,倏地几下将这些不礼貌的侵略者一一处决!

    时音大概是那时候才明白他是怎样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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