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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保加利亚玫瑰 (第5/10页)
小花伞撑在尸体旁边,给她遮了遮。 这一幕,在我脑子里特别深刻。 上次在车上,我没话找话说地跟慕承和含含糊糊地讲了这个故事。他当时也没搭腔。我还以为他根本就没听。 这时慕承和的手机响了。 “嗯。”他接起来说,“我见你在忙就先走了。到家了,没事。” “我上次去b市是半夜到的,一早就走了,所以没有去看姥爷。” “我有分寸。” 他挂了电话,看了我一眼。 不是我要偷听他电话,是隔得这么近,不听也没办法。 “是我妈。”他说,“晚上我去见她了。” “哦。”我本来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之后倏地意识到这个称呼的重量,顿时后悔我下午怎么没及时偷着溜走。这下他妈妈来了,突然见她宝贝儿子和人“同居”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很惊悚。 “她是来视察工作,只待两天。她从来都不会来我这里。”慕承和解释。 他不解释还好,一这么说使我更加觉得,我俩真的在偷偷摸摸地同居了一样。我觉得尴尬,找了个借口去厨房倒水喝。 他洗了澡之后,我的身上也实在黏糊地难受,也找了衣服去洗澡。却不想,洗到一半,停电了。 我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窗外的雨哗哗地下,蓬蓬头的水也哗哗地流。 “薛桐?”慕承和敲了下厕所门。 “哎。” “整个院子都停电了。也许等会儿就来了。” “哦。”我急忙冲掉身上的泡泡。 “你别慌,慢慢洗,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水的。”他停了停,又说,“不害怕吧,我在这儿守着,有事情就叫我。” “嗯。” 最后那句话,将我的心泡在了一盆甜腻的蜜水中,缓缓舒展开。 其实我不太怕黑,也不怎么怕打雷。即使是怕,也要强装着藐视的样子。但是当有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在此静静地呵护自己的时候,却觉得,孱弱胆小居然是一件如此惬意的事情。 心,又开始贪婪了。 “你……”我犹豫着说,“你不要走开啊。” “好,我不走。”似乎话语里都含着笑。 夜里,我盘腿坐在沙发上,听他讲了很多故事,甚至还有父母的一些经历。他父亲当时是从美国留学回国,在a大教书,其间遇上了她母亲。 “他们怎么认识的?”我问。 他似乎有点后悔说到这个话题,但是经不住我的好奇,只得缓缓答道:“我母亲当时是他的学生。” 霎时间,我愣了。 他又说:“我母亲年轻的时候据说大胆泼辣,父亲虽然留过洋却比较守旧,所以最后拖了很多年,两个人才结婚。” 他用了简单的两句话将这段故事带了过去,具体慕妈妈如何大胆,慕爸爸如何传统,两个人又如何终成眷属,却不再提及。 “后来呢?” “后来,他们离婚了。”他平静地说。 我听闻之后,张了张嘴,也没挤出一句话来。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慕爸爸的去世,才导致了慕承和的单亲状况,没想到在那之前这段爱情就有了结局。 “结婚之后,我母亲开始从政,我父亲继续在研究所里做他的学究,基本上和这个世界隔绝了。开始是吵架分居,接着就离婚了。” “为什么?” “我想也许有很多方面,社会关系,性格特点,生活目标,家庭背景都不一样,所有的东西交集在一起就有了这么个结果。” 须臾之后,他说:“还有,也可能是因为我。”隐约透着自责。 “和你能有什么关系?”我气结。 “我五岁的时候就有了那个病,大人带我四处求医。一般孩子得这病是很罕见的,医生就说有可能是隔代遗传。因为爷爷也是壮年失聪,所以母亲就埋怨是爷爷遗传给我的。” “我父亲当时就来气了,说是母亲的娘家一直瞧不起他,孩子跟着她姓慕不说,现在有了毛病还又推脱到他身上。” “以此为导火线让他们分了居,母亲忙不过来,我就跟着父亲住。” “有一次我在学校图书馆那个池子边玩儿,一时犯病就栽进水里,差点被淹死。” “不久他们就离了。” 他的语气极淡,恍然一听,还以为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个时候你多大?”我问。 “十岁。” 黑暗中借着夜色,我看到慕承和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屋子的大门方向,脸上似乎罩着一层淡如薄雾的忧伤,几近透明。 这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后面,还有一段让慕承和终身不敢直视的苦难。 即使胸中疑惑万千,我也不想再问了。没想到临近而立之年,这些往事仍然让他心有芥蒂。 那他现在又是什么立场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