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装:南风知我意(共七册)_第七章 明知爱令人伤筋动骨,可我们还是前仆后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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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明知爱令人伤筋动骨,可我们还是前仆后继 (第4/6页)

病情痊愈为由接出来即可。

    当年十四岁的他就算再早熟懂事,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并没有那么深谋远虑,更何况他为母亲心急、担忧,也考虑不了太多。

    林芝被送去精神病院之前,傅西洲在法庭上见到她清醒时的最后一面,很短暂的一面,她摸了摸他的脸,安抚着他说,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事情找你乔阿姨。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家,他也以为她会很快回来,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他连母亲的面都见不到。开始的时候,他去精神病院探望,可每次,都被拒绝入内。不管他如何恳求,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总是丢给他冷冰冰的两个字——不行。

    他无计可施,只得去画廊找傅嵘,可他却出国了,联系不上人。而之前负责帮母亲辩护的律师,也联系不上了。

    林芝被关进精神病院三个月后的某个夜晚,傅西洲做了个决定,去找姜淑宁。这个决定对他来说,真的很难很难,可他没有办法。他坐了两趟车,又走了很远的路,才终于站在傅家的大宅前,他望着占地辽阔、灯火辉煌的屋子,心里泛起一阵阵冷意。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有人歌舞升平,有人生死不明。

    他曾经听傅嵘提起过傅家的老宅,知道姜淑宁住在哪幢房子,他直接去找她,他并不确定她是否在家,又是否会见自己,只得试试看。

    他刚进门,便听到从客厅里有谈话声传来,他听到了母亲的名字,顿住脚步,屏住呼吸。

    先前那个声音继续说着:“姐,请放心,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那孩子是不可能见到他母亲的。至于林芝那贱人,呵呵,医生说,她精神状况越来越差,这辈子都不可能从那里出来了。”

    哼!姜淑宁冷哼道:“那个小贱人,总算也有今天!我真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男人说:“其实她变成这个样子,可比死了还惨。”

    姜淑宁得意地笑道:“她活该!跟我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就知道,她为了保她儿子,会主动承担下一切。哈哈,其实压根就是我自己故意摔下去的,可她有证据吗?”

    男人说:“姐,你这样还是太冒险了点,幸好伤得不是很重。”

    姜淑宁神色黯了黯,先前的得意嚣张慢慢隐去了,轻喃:“我伤得还不够重吗……对了,那个律师不会有问题吧?”

    男人说:“没问题。”

    “那就好。哼,林芝,你后半辈子就老实地待在疯人院里等死吧!”姜淑宁咬牙切齿,“只可惜,那个小杂种被老爷子保下来了……”

    傅西洲直至走出傅宅好远,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这一刻,他才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姜淑宁一手设计的。难怪从来都是高贵姿态的她竟然会跟母亲打起来,还特意挑他放学的时间。起诉,再收买律师,假意辩护,将母亲送往精神病院,那是什么地方?再正常的人,每天被药物折磨,没疯也会被逼疯的啊!再阻止他去探望母亲,生生将他们母子分离。

    将正常的人逼疯,再失去儿子。这才是她最痛快的报复。

    她真狠!真可怕!真残忍!

    可是,明知这一切,十四岁的他却毫无办法反击。他也忽然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出国,想必傅老爷子再次给了他二选一的机会,而他,再一次抛弃了母亲与他。

    他咬牙,直到将下嘴唇咬出了血,也感觉不到疼痛。他缓缓握拳,是在这一刻,他在心里发誓,自己一定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傅西洲再见到母亲时,已是林芝被关在精神病院的四个月后。在无数次的被拒后,乔嘉琪想了一个装疯混进医院的办法,他假装是她的男朋友,跟了进去。乔嘉琪在医院里大闹一场,值班的看护都围着她,他趁乱溜进了病房区,一间间病房找过去,最后在走廊尽头的病房里,终于看见了那个想见的人。

    可是,她却不认识他了。

    她真的疯了。

    他也几乎认不出眼前的女人,那样苍白,瘦得皮包骨头,眼神呆滞。

    他看着她,嘴角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带她离开这个可怕的如地狱般的地方,他也真的这么做了,可他刚碰触到母亲,她便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手脚并用地踢打他,他放开她,她立即缩在房间角落里将自己团团抱住,惊恐着瑟瑟发抖,嘴里喃喃说着:“不要,不要,我不吃药,我不吃……”

    傅西洲望着蜷缩成一团的她,良久,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

    从小到大,他几乎很少流泪,可这一次,却仿佛被人在眼眶里倒了整片大海的水一般,那样多那样多的眼泪。而除了哭泣,他实在不知还能用什么来宣泄他心中的痛苦、难过与愤怒。

    在被闻声赶来的护士拉出病房时,他擦干眼泪,对自己说:“不准哭,以后再也不准哭。”

    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流过泪。

    哪怕在后来的几年里,生活再艰难,他也没有哭。哪怕有一次生病高烧不退,差点死掉,他也没有哭。

    他的眼泪,在十四岁的那个夜晚,仿佛全部流完,连同他心底仅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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