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论中原 (第2/2页)
陛下恕罪。”内侍惊恐的跪在地上,此时他的倦意都被吓退了。 宋危清心事重重,也没心思搭理他,所幸将屋中内侍全部赶了出去,独留温老一人。 “陛下,夜已深,您该歇息了。” 宋危清浅饮了一口温酒,酒气下沉,只觉得心头脸庞一阵暖洋洋的。 “睡不着啊!明日就要接见外国使臣了,眼下就出了这档子事。陇西结结实实打了朕的脸,朕还无处宣泄,碎了的牙齿还得自己咽回肚子,朕这个皇帝做的可真够窝囊啊!”宋危清自嘲道。 温老劝慰道:“般若司长不是传来消息,言称已斩杀白氏大长老吗?白氏大长老乃是陇西三大擎天柱,如今折损,陇西定然生乱,陛下应该高兴才是啊!” 宋危清轻哼一声,脸色通红,许是醉意上涌,又或许是被气得面红脑胀,呵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白氏老儿下落不明,这也就只能糊弄糊弄百姓,他若是死了,为何不见尸首?温老啊温老,你怎学的那些个巧嘴,到这来唬朕,当朕是三岁幼童吗!” 温老躬身认错,试图辩解道:“镇中将军那一箭直取白老头气xue,从数十丈高的地方落下,法修武者必无生还可能,想是已然摔成rou泥,只是天色昏暗暂时没有发现罢。” 这般说倒有三分道理,宋危清也希望少一个悍敌。若是白氏大长老真的死了,正如温老所言,陇西势必大乱,倘若趁此机会进军陇西,即便不能一鼓作气将其拿下,此战也定能令陇西元气大伤。若是能将其赶回十万大山,毫不夸张的说,大名边疆至少安宁六十年。
想到这,宋危清不禁心胸豁达起来。历代名皇都将陇西看做一块肥美无比的rou排,只不过这块rou排暂时被一群豺狗霸占,他们要做的并非是杀豺狗、强rou排。而是驯养豺狗,野性难驯的是豺,被驯服的叫做狗。从狗嘴中夺rou排便不叫做夺,而是拿回。 一则为抢回,一则为拿回。二者一字之差,其含义却是天差地别。其一虽动一时干戈,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其二少动刀兵,以民利诱惑,久而久之,民心可获。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才是大名真正的治国之道。 “温老,此酒可是淮源酿?”宋危清突然指着酒盏中的酒酿问道。 温老点了点头,“正是。” 宋危清将酒盏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南方之酒似小筑中低眉垂眼的嗫嚅少女,香甜却腻。北方之酒如平原上盛气凌人的豪爽壮汉,醇厚却辣。唯独这中州之酒,初尝似泼辣悍妇,饮过唇齿留香,尤胜过小鸟依人,真奇异哉!” “中州小国辗转于三国之间,如墙头弱草,风过伏倒。陛下若是想要谋定中州,需得一上将径取南阳,据守西峡、南召、方城、桐柏四县,秣兵历马。待陛下从蜀中北上,进军右扶风,则南阳上将进可包围司隶,退可据南阳之险阻挡纪圣。中州大势可图,只是......” 宋危清似乎料到还有后文,接着温老的话说道:“只是蜀中北有清平贼阻拦,南有蛮国掣肘,此二者不除,出川犹比登天。” 温老默然。 宋危清放心酒盏,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若是我们与北荣修好,岂不为南征北战争取时间?” 听到宋危清的话,温老面色铁青,急呼道:“陛下不可,北荣狼子野心,此番遣人与我国修好,定是有所图谋。若陛下答应了北荣的请求,只怕中原时局难定啊!” 宋危清听清了言下之意,看向温老,“你是说北荣要对司隶下手了?” 温老解释道:“北荣拥有全天下最大的马场,若是他们想要拿下司隶,十万铁骑直逼中原,司隶小国无一可敌。近日纪圣与北荣两国时常在边境发生摩擦,恐怕两国都有进军司隶的想法。北荣想要取司隶,所畏惧者无非是我大名,若是北荣和纪圣开战,我大名北上凉州,到那时北荣定腹背受敌,所以他们定会遣使者与我国修好。” “若是北荣想和纪圣开战,纪圣国虽不及北荣,但也是兵精将善,那为何纪圣国没有遣使者来?” “陛下莫不是忘了清平贼?” 清平贼占据东隘要塞,掐断了大名和纪圣两国的道路。大名若想南下,得先解决清平贼。 宋英誓点了点头,没有立即表明看法。温老知晓他心中自有思量,也不敢多问,只得退到一旁。 酒盏中的半盏酒酿冒着腾腾热气,酒香弥漫在空气中,犹如一艳丽舞姬,勾指回眸,令人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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