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囚_花影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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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影动 (第1/3页)

    秋夜的风将窗户吹了个大敞,横冲直撞地一股脑将蜡烛连同油灯都灭得一盏不剩。祁游打了个激灵,内心骤然升腾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感。

    今夜雨下得挺急,密密麻麻落在石板上,浅浅地攒出些水坑。人走过去,水被带起又再次落下,发出黏连着的响。月色也朦朦胧胧透出一股哀怨气来,连同听月楼檐上吊着的大红灯笼一起,将气氛衬得可怖。

    祁游从来不信鬼神,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此时此刻毛骨悚然的感觉甚至让他怀疑下一秒就会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将眼前的油灯重新点上,警惕地盯着那扇被吹得呼啦作响的窗,左手从木桌案上拾起个茶壶,收敛了呼吸,站起来缓缓挪着步子向后退。

    听月楼是个什么地方,祁游心里清楚得很。往常也有不长眼的采花贼想潜进来偷吃,基本还没能摸到床沿就被人给拿棍子打了出去——门外是一直守着人的。

    想到这里,祁游心下稍安。

    正松一口气的时候,窗台上传来几声异响,扑棱棱地飞上来一只黑黢黢的乌鸦,抖着翅膀甩了一地水。

    祁游被吓了一跳,心里膈应,下意识地又退了一步,头顶尖却冷不防地拂过阵凉风。

    ——有人!

    还没等他动作,身后骤然贴上来个冰凉的胸膛,湿润的水汽顺着轻薄布料浸透了祁游后背,随后连鼻子带嘴都被一只大手给捂上了。

    “别喊。”那人的声音压着,虚无缥缈,像个随时会被吹散的游魂。

    祁游听见这声之后才放松下来,凌厉的眼神也随之软化。他就着这人环住自己的动作原地转个身,笑眯眯仰着头,下巴抵着胸膛变成了拥抱的姿势:“宴宴叔叔,我以为你今天又不过来了。”

    说完后,又盯着谢宴秋的脸发愣了好半晌,补充道:“你今天真好看!”

    祁游小时候就喜欢盯着谢宴秋的脸看,即使隔了几年再见,这个习惯也还是自然而然地重新养成了。据说谢宴秋的母亲是个眉眼深邃的西域人,可在谢宴秋身上,还是东方特点体现得更加明显——只是鼻梁和眉骨都比常人略高一些、皮肤略白一些、眼睛颜色略微浅一些——祁游想着,这就已经比普通人好看一大截了,可此时谢宴秋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穿了一身女人的黑色裙子,上面点缀了金丝线勾的花纹。

    美人淋了雨,浑身湿透,皮肤白得透亮,头发披散着往下滴水……若不是骨架高大,祁游简直想怜爱地将他抱过来糟蹋一番。

    “今晚不招待客人,穿男装进不来。”谢宴秋稍稍垂下眼,将粘在自己身上的人撕下来,声音冷清:“把你衣服弄脏了。”

    “啊对,我去给你拿套干净的衣服。”祁游刚走出去一步,又将上半身拧巴回来,耳尖通红,“或者……我帮您脱了?”

    谢宴秋没什么反应,拿着手帕擦脸,同时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祁游连忙转回去规规矩矩给他拿衣服。

    他是有点怕谢宴秋的,毕竟五年没见面,算着重逢后的日子,也不过短短十几天。

    祁游十一岁刚被捡回听月楼的时候,谢宴秋就已经在这里借住了。如今祁游其实琢磨不通,一个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借住在青楼到底是什么心态,但当时的他没想这么多,甚至看着谢宴秋的漂亮脸蛋,以为他是听月楼的下一届花魁。

    后来谢宴秋离开又回来,他站在门边偷眼看他跟别人说话,看他依旧是以前那般矜贵的冷淡模样,眉眼间却好像沉下了什么东西。祁游心里默念道:这不是宴宴叔叔,而是谢宴秋——当朝臭名昭著的权臣,是性格乖戾、杀人不眨眼的九王爷。

    但很快,祁游便分不清这两个身份了。因为谢宴秋发现了呆呆站在门后的他,并且走过来,用手在他头顶比量了一下:“长高了。”

    祁游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是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磕磕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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