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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刃 (第1/2页)

    谢宴秋看得出来,自打那天过去之后,祁游虽然嘴上说着放下放下,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被抽空了。

    他不像以往那样喜欢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用两只手垫在桌面,再把下巴搁上去,仰着脸旁敲侧击地打听朝中变动。也不再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列的那个名单,不服气地抠掉上面哪个名字。

    不用念书的时候,他最爱拉着宿有舟走街串巷,和胡同里的老乞丐聊天,现在也不再去了。

    平时闲着没事,就自己找个梯子爬到屋顶上坐着,看街巷中的人来人往——不是为找某个可疑的脸,而是纯粹的放空。

    他好像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之前想要找出害了他爹娘的人,虽然进度缓慢,但姑且算有个目标,偶尔能从谢宴秋嘴里套出一点似乎相关的信息,他就能窃喜很久。可如今似乎连那一点目标都消散了。

    谢宴秋无法体会他这种心情,所以才会在调查好了一切之后,把结果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或许谢宴秋习惯了干脆利落地复仇,也或许谢宴秋除了复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但祁游这八年来就靠着这一个虚无缥缈的仇人死撑着。

    在小丫头哭着和他说想娘亲的时候、在他自己无数次梦回山洞中白骨的时候。

    恨意像是冰锥,在胸膛中垒出尖刺,蓄起力量准备给那面目模糊的仇人狠戾一击——可它最后还是刺向了祁游自己。

    当梦里那张可憎的面目有了实体,成为有血有肉的生命,甚至与他有关时。

    他下不了手,又不肯让冰锥融化。

    他不甘心。

    他难得地跑去找谢宴秋,问他会怎么做。

    “把他手筋脚筋挑断,绑在山洞里,任野兽啃食。活不活得下来看他自己的造化。”谢宴秋语气没什么波澜,可怖的话被他从形状漂亮的嘴里说出来,像是从地狱走来索命的艳鬼。

    “可是小丫头呢,她怎么办。”祁游不理解,“我这条命是她给的。”

    “她不知道自己爹娘在哪,只要不再见,总有一天会忘的。”谢宴秋给出的答案很简单,近乎无情,“我们也可以把她接回来,让她平安长大。”

    “那个小男孩呢,他现在和我当初差不多大,你要让他成为下一个祁游吗?”祁游质问谢宴秋,声音发抖,又在下一瞬间骤然清醒过来,“是我的决定……我不想让他成为下一个祁游。”

    “我放不下的,谢宴秋,我想不开。那个人就在那里,坐马车一个时辰的距离,他家庭美满,说不准现在正准备砍树劈柴、生火做饭。他家屋后的野花很香,门口还有桃树。”祁游抿起嘴,拧着眉毛,快速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睫毛上便湿润起来,“这不公平。”

    谢宴秋搁下笔,用拇指揩去他眼角的那滴泪:“说实话,你现在问我,我并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从记事起就在刀尖上行走,不敢喝第一口水,也不敢吃第一口饭,我怕咽下去之后我就会直接死掉。”

    “我不知道活在‘爱’里,到底是什么感觉,这一点上,或许我还要向你请教。”谢宴秋整个身体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我的母亲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父皇是个昏庸无能的君王,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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