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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弈 (第2/2页)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总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

    “为什么不能——我平时也没有打扰到你做公务,密信我从未偷看过,也乖乖跟着宿先生学念书了。我为什么不能留下,非得出来住?”

    谢宴秋对祁游向来很有耐心,正如宿有舟所说,他在祁游面前将自己可怖的一面藏好,小心收起自己的利爪,成为了一个沉稳可靠的家长。

    “祁游,你听好。”谢宴秋抬手又去摸他的脑袋,却被祁游烦躁地躲开,他也不恼,“现在你有事做了,你得把心思放在祁家上,而不是依赖着我。我没有觉得你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每天都来陪你一会儿……”

    “像以前在听月楼一样,是吗。”祁游脸色沉下来,冷淡地看着他,“我每天住在人来人往的酒楼里忙碌,听着别人吵嚷,唯一的盼头就是你今天会不会来,你今天会不会来——我期待着,你能百忙之中施舍给我一个傍晚,让我见你一面,说说话,是这样吗?”

    兴许是人的气息惊动了在客栈中借住多年的神明,栏杆上突然落下一段灰,形状落到一半便开始消解、顺着窗口的风飘开来,浮散在整个压抑的空间。

    “算了吧,谢宴秋,我没那个耐心,已经不想再陪你演日久生情的戏码了。”祁游低头捻了捻指尖,面容模糊在阴影中,“如果最后还是那样,不如干脆断了我的念想。我拿出祁家的一部分财产,付给你做这段时间帮我调查的酬劳——然后我们就当这辈子谁都没去过听月楼,我当我的祁小老板,你做你高高在上的九王爷,我祝你早日……”

    “你想好了吗?”谢宴秋烦躁地打断他,声音有少见的急促,“那个问题,你已经想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早就查了你的身份,早就知道你爹娘给你留了这么多东西——”

    谢宴秋一步一步朝他逼过去,最后抓住他的手腕,嗓音沙哑。

    “我从一开始接你出来,就是为了你手里的祁家……我带你去报仇,带你来认祖产,都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只因为我需要一个祁家的小少爷——做我的傀儡。”

    他说到最后声音都变得很轻,和祁游贴着鼻尖,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

    “你知道的,景成二十七年,你父母失踪那年,我已经十七岁了,比你现在只小两岁……说不定我给你的透露的都是假情报,调查的结果也是我杜撰的,前朝那个倒霉太子只是我的障眼法——我,才是那个要夺权的人。”

    祁游仰着头直视谢宴秋的眼睛,后腰处被桌角硌着,手腕也被他握得生疼,却依然挣扎着用另一只手勾住谢宴秋的脖颈,用了力气压下来,咬着牙与他额头相抵:“来啊,那就让我做你的傀儡——动手啊!”

    谢宴秋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松了力道,一只手放在祁游脸旁边悬着,像是要碰上去,又克制住了,最后向下移动,轻触了一下他的喉结。

    谢宴秋发出声叹息,语气很轻,压在喉咙里将散未散:“祁游,你这个样子……让我很难控制住自己。”

    “为什么要控制。”祁游另一只手也环上去,将谢宴秋抱紧,“对我做一切你想做的,不是很好吗?宴宴……哥哥。”

    “我知道你在吓我,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开始就想勾引你,这个‘开始’远早于重逢的那天。我是学不到听月楼的姐姐们那样厉害,能让一个男人对着她们死心塌地。我只想你……哪怕让我当个傀儡也好,只要不离开我就好。”祁游说着,自己都开始笑,“你底线好高啊,是我技术不到家,还是胆子不够大?你就打算一辈子都跟我不即不离吗。”

    “在挣扎什么,不是早就想听了吗。”他往后退了点,用手抚上谢宴秋精致的眉眼,“你又怎么知道我就值得信任?在我知道爹娘给我留了东西之前,我一无所有的时候,身边出现了一个有权有势又漂亮的王爷,我下意识地想要用尽一切我所知道的拙劣手段抓住他,看到他吃醋我会窃喜,看到他烦恼我会心软。”

    “谢宴秋,你猜猜……”祁游轻声问他,“这到底是因为我要利用你……还是因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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