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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落了座,刘大河把手里提着的礼品放到北面的柜盖顶上,找了个不碍事的边角坐了下来。 女主人忙着给大家斟茶,张守义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给父子俩递烟,自己也叼了一支。 刘大河站起身来,依次给张守义、父亲和自己把烟点上。 张守义与刘大河父亲边抽烟,边喝茶,边拉些家常。 女主人说要给大家做饭,便去了东屋。 刘大河父亲赶忙说:“快别麻烦了,离得也不远,坐会儿就走了。” 张守义说:“这是什么话,老弟兄们在一起六、七年了,喝顿酒,算个什么? 事要成了,在一块儿喝酒的日子还长着哩。” 然后给老刘使个眼色,示意去东屋。 张守义对刘大河说:“我家瑞枝在西屋,你们见个面吧。” 说完,张守义和刘大河父亲起身去了东屋。 刘大河已经相了几次亲,对这些套路早已见识,也并不忸怩。 张守义和父亲到了东屋后,他便起身去了西屋。 西屋里,顺着西墙是一盘大炕,炕上铺着猩红的仿古地毯。 地毯上坐着一位女子,显然就是张瑞枝。 刘大河壮着胆子瞟了几眼,对张瑞枝形成一个大致的印象:头发乌黑,梳着一条马尾辫,头发上也没有什么发饰。
脸较为白皙,长相也很清秀。 体态微胖,上身穿一件淡红色羊毛衫,下身是一条黑色裤子。 感觉还算上眼。 张瑞枝轻启朱唇:“过来了,坐吧。” 刘大河说了声:“噢。”便坐到了炕沿边。 闷坐了二、三分钟后,刘大河率先打破了沉闷:“听说你会做地毯,这地毯就是你做的吧?” 张瑞枝说:“是呢,做地毯已经四、五年了。 学了半年徒,出徒后,和另一个人伙着做。 两人都在一个村,就在她家放了梁。” 张瑞枝问道:“听说你在砖窑干了两年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刘大河道:“是哩,其实,也可说是三年。 以前;还来干过一个月。 窰上技术活少,大多是体力活,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发展。 来年,或者跟着二舅学木匠,或者跟着别的亲戚学泥瓦匠。 木匠侍候私人雇主,泥瓦匠侍候包工头。 我倒是愿意学泥瓦匠,生活条件虽然差些,不用像木匠,时时刻刻对雇主陪着小心,遇到个别耍赖皮的,还要克扣工钱。 就是一走多半年,能不能离家近些,自己也做不得主。” 张瑞枝心想:“果然是上过高中的人,有见识,分析得也是头头是道。” 两人你一问,他一答,谈了很多事情。 刘大河谈了自己以下情况:参加了两次高考。 第一次,因为收不住自己的心,没考住。 第二次,因为自己晕场,没考完。 此后就再没有念书的心思了。 好好劳动,过好自家的日子。 考住的同学与没考上的同学,生活质量有天壤之别。 没考上的同学,因为户口或家庭背景等因素,生活差距也很大。 张瑞枝也谈了些自己的情况:初三毕业时,没考上高中,觉得自己不是块读书的料。 因为年龄小,又是女孩子,不方便出门,就跟人学了做地毯。 虽说挣不了什么大钱,挣个上班人的工资,还是不成问题。 就是熬的时间过于长。 有时接了订单,催得急,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饭都顾不上吃。 做地毯纯粹是个重复性的活儿,过于单调乏味。 做图案时还需万分小心,一粗心,就得拆了重来。 未来是怎样的,自己确实也不知道。 两个年轻人感觉能完全谈到一块儿,彼此都有一些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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