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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千上万吨的煤炭堆像连绵起伏的山峦,绵延不绝。 每当有风吹过,黑色的煤雾遮天闭日,甚是壮观。 如同一股黑色的妖风,向周围的农田、村庄横扫而去。 黑风刮过之后,屋里、屋外、房前、院后,甚至树叶、庄稼叶上都有黑色的煤尘。 庄稼像生了什么病似的,蔫不拉几地垂着头颅和叶片。 当地一些村民往往三五成群与货栈主讨要说法。 有的货栈主花几个钱,息事宁人。 也有的货栈主十分强横,免不了拳来脚去,撕斗一番。 有时候,还要惊动治安所。 治安所对此也是不胜其烦。 一天,副所长又给陈巴图谢上一计:“煤炭储运区已经成为我们管区治安的一大隐患。 我私下认为,很有必要在储运区设个警务室。 只要从我们所里抽出一名警员,入驻警务室,此处治安便会大为好转。” “有这个必要吗?” “大有必要! 只要设立了警务室,闹事的村民便会消失。 这样一来,那些煤老板们便可以安心地做生意了。 我们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取他们一些治安管理费了。
像这种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收多少?” “一家每年至少也得收他十个。 那伙人肥得很,富得流油! 您是没见过那显摆样儿,钢丝绳粗的金链子挂在脖子上,也不怕把那脖子挂折了。” “如果有人不交呢?” “嘿嘿!他们敢吗? 只要有一家不交,我便让他好看。” “人家也是合法经营,我们不能随便拘留人家。” “我们管的是什么人? 犯了事,就是罪犯; 没犯事;就是混混。 像这号人,随便一个理由,便可以让他们在里边蹲上三年五年。 只要那些煤老板敢有一个不交的,我一个眼色,便会有十几、二十个混混跟他们闹事。 混混打得他头破血流,牙齿落,胳膊折,他们来报案,我们只把它当作一般治安案件。 把那些混混们拘了,圈上个一天、半天,便放了,继续跟他闹。 如果是他们打了那些混混,我们根据伤害程度,紧抓不放。 轻则违法,拘他几日,赔偿一切损失; 重则犯罪,判他个三年五年。 这事儿由我出面唱白脸,您稳坐钓鱼台,当个和事佬。” “这样做,动静是不是闹得有些太大?” “您放心,不会有任何风险。 这件事,除了你我,知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 抽时间,以吃饭为名,我约那些煤老板们到一个僻静点的小饭馆,咱俩同他们开个警民治安研讨会。 事前,私下里,我向个别信得过的煤老板透透风。 我们提出设立警务室的方案后,下面的戏交给他们去唱。 唱得好,平安无事; 唱不好,鸡犬不宁; 都唱好了,咱们再设警务室。 这样做,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 “既然是这样,你便去运作吧。” 各方势力经过两、三个月的较量之后,青冈乡煤炭储运区警务室正式挂牌了。 此后,储运区内的治安的确好了很多。 两年之后,一纸调令,把陈巴图调到了署里工作。 他不再是所长,而是副署长了。 这次升职,陈巴图基本猜到了一些眉目。 他大伯已升为副市长了,他父亲和岳父估计还没有这样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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