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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1/5页)
这个房间里,装着左放从小到大全部的秘密。 从她打破他的沉默开始,他便开始肖想。 想司澄什么时候能像他画里一样,只对他一个人笑;只对他一个人恼;能被他放在抽屉中;被他装在口袋里。 他多想司澄能够像他一样,只在一个人面前展现她的喜怒哀乐。 他多想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司澄,你知道么。 我好坏。 坏到想把你变得和我一样。 封闭,自我。 因为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我自私地想让你的世界里也只有我。 但我知道那不行。 因你属于阳光,属于色彩,属于生机勃勃,属于所有美好。 而我只是长在黑暗里的一株槐树。 我在黑暗中不知方向的生长,摸索,水分和阳光都无法沁入我的内心。 我从出生便开始枯萎。 我只能在你的笑容里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 你延长了我的生命。 可我早就已经接近衰亡。 司澄,我多想和你在一起啊。 可我不能。 -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司澄紧绷了一路的情绪终于崩溃。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大到让蓝斯都觉得更咽。 他原以为左放曾经交给他的那一套关于司澄的画像就已经是全部,却不想那只是他精选出的自己整个世界里的一小部分罢了。 这个房间里的每一幅画,每一幅都是蓝斯从前不曾见过的司澄。 在过去三年里,左放曾画过许多肖像,也得过许多大奖,但那些得奖的作品全部都加起来,也比上这个房间里任何一幅画的万分之一。 尽管蓝斯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爱恨情仇,但他知道这里的每一幅画里都有左放的精血。 他把自己的灵魂切割成一片一片,全都放在了这一张张画里。 司澄在脚边哭得不能自己。 蓝斯神色凝重地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司澄,还有机会。” 只要她还没放弃,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蓝斯原本打算第二天再带司澄去看左放,可司澄现在一刻也不能停止要去见左放的步伐。 “蓝斯,你带我去见他吧,我想见他……” - 深夜的城北疗养院格外寂静。 破旧的高墙在月影下透着隐隐诡异的灰白,阵阵夜风凉凉拂过,墙面上树影晃动,格外鬼魅。 今晚负责看守左放的恰好是那天被蓝斯塞过钱的看护。 这次蓝斯直接给了他一沓粉红色的钞票,指着司澄说:“让我这个妹妹进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看护掂量了一下手里钞票的分量,这个钱太好拿了,好拿到他忍不住狐疑地看了蓝斯一眼,“你们不会是来搞什么歪心思的吧?” “害,你这说的哪里话。”蓝斯朝司澄努了努嘴,“你看她那个样子,能有什么歪心思,就是想来看一看男朋友。” 看护回头,看见司澄扒在病房门口的窗户上使劲往里看,垫着脚的模样有些辛苦。 他撇了撇嘴,把钥匙递给了蓝斯。 “行吧。我去上个厕所,你们抓点紧。” 蓝斯忙不迭点头:“诶诶好好。” - 病房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淡淡的。 等适应了黑暗,司澄不敢置信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迟疑了一下才扑过去。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不过几天未见,病床上的左放消瘦得不成样子。 那双永远带着温柔暖意的双眼紧紧闭着,眼窝深深凹陷,眼下青影重重。 为了防止病人跳楼,医院里二楼以上所有的窗户都被装了防盗网。 月光被铁网分割成几段洒在左放脸上,苍白灰败的脸色让司澄忽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了一阵极其尖锐的刺痛。 司澄颤着唇,无声地流泪。 她的阿放,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阿放。” 司澄颤声轻轻唤。 左放似乎睡得很沉。 “阿放……”司澄揪紧了心脏,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伸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很弱,但到底是有微弱的气流拂过指尖。 司澄瘫软在地上,紧缩的心脏终于开始恢复跳动。 蓝斯上前将她扶起,摸到她的手上冰凉一片。 他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将她扶出了病房。 - 病房外的长椅上,司澄缓了许久都不能从刚才那巨大沉重的悲恸情绪里抽身。 蓝斯坐在她身边,叹了不知道多少口气。 “左家什么时候把他送过来的?”司澄突然问。 蓝斯道:“不清楚。一开始在一院,后来估计是怕知道的人太多了,左家就把他转过来了。” “呵。”司澄哼笑,微凉的声音似在呢喃:“他就这样对他,这样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