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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1/3页)
雪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雪霁天晴,远远看,天梵山银装素裹,橙红色的太阳顶在山尖,软红的光芒映着雪色,温柔又缱绻。 这几年雪少,偶尔预报有雪,也不过是撒几把盐粒子,将将能够浸湿地面,根本积不起来,像这样的大雪算是罕见。 老白特地管语文老师要了节晨读课,带他们去操场上打雪仗。 高三的重压下,哪有这样轻松放肆的机会,早读前的大喇叭上,校长一再强调,要注意安全好好学习,禁止去操场玩雪,老白抱着手臂守在操场的入口门处,像个尽职尽责的哨兵,警惕地帮他们望风,严肃强调:“快点玩儿!只有十分钟时间。” 看到自班的小崽们玩得特别起劲,老白严肃的眉眼淡去,不受控制地挂上了一脸慈母笑。 操场上一片欢腾,雪球飞来飞去,落地开花,飞溅起细雪,赵小虞攻击力超强,一个顶三个,边扔雪球边跑到桑宁旁边:“桑桑,跟你说个大秘密。” 她那点小得意根本鼓不住,不等桑宁问,赶紧说:“浔哥答应跨年演唱会上唱歌了!我的天,我们究竟是什么享福的耳朵啊!” “啊?”桑宁一愣神,站在那里目标明显,很快被大雪球击中,赵小虞团了一个更大的,嗷嗷叫着冲上去替她报仇。 桑宁转移到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视线慢慢扫向盛连浔,他当然不会参与这种幼稚游戏,跑道外侧,绿色的铁丝拦网高高竖起,盛连浔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轻薄款,靠在拦网上,长腿半曲,显出几分懒散。 眉眼精致而锋利,冷冽如寒泉水,天地间,他更胜雪色。 这样的人,怎么会答应去唱歌呢? 桑宁忍不住想起许昀舟昨天的话:“浔哥的成名曲我给大家介绍下,唉,那是意气风发当年事了,那一年,我和浔哥并称为我们金太阳幼儿园的园草,大班毕业典礼上,他一展歌喉,从此有了代表作。” “什么代表作?” “《小燕子》”,许昀舟上下翻动着双臂,摆出一个扑棱翅膀的动作,“穿花衣的小燕子。” 她捶着桌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会唱什么呢,为什么会愿意去唱啊。 搞不清楚。 “喂,盛连浔。”桑宁忽然团起一个雪球,冲他砸去,“吃我一球!” 不想看他一个人孤独地游离在热闹之外。 雪球不偏不倚,正中盛连浔,在他衣服上炸散成了细碎的雪渣。 盛连浔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想到会被突然袭击,稍微怔忪,然后弹了弹胸口蹭到的雪沫,抬眸对上桑宁的眼神,她高高地扬着下巴,冲他快速地做了个鬼脸,明目张胆的挑衅。 他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步子不紧不慢,两人之间本就离得不远,盛连浔借着腿长的优势,很快站在桑宁面前。 “我在打雪仗,喂,你可别输不起啊。”桑宁往后挪了挪脚步。 盛连浔个子高,故意离她近一点,肩膀稍压,下颌一低,优越的线条轮廓微微附过来,喉咙里含着轻笑:“刚才那一球很准。” 语气像夸奖。 桑宁舒了口气:“那当然,我,神投手。”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鲜眉亮眼的小姑娘,头上戴着白绒绒的毛线帽,黑亮的头发压在肩膀上,外面水汽足,浓密卷翘的睫毛显得湿漉漉的,表情神气又活泼。 “不过手劲儿太大,砸得我有点疼。”盛连浔语气低了低,暗示性地抚了下刚才她砸过的位置。 桑宁那点得意劲儿没了,她立刻紧张起来,眼睛急急地在他身上扫着:“很痛吗?砸哪里了?” 她刚才确实用力不小,毕竟想一击即中嘛。 “嗯,”盛连浔眉梢一动,唇角牵起浅浅弧度,“砸在了心上。” 如果对方不是盛连浔,桑宁一定觉得这是什么土味情话,不过看他语气郑重,这么旖旎的话说出来仍没有多少起伏,而且胸口的位置上确实还留着点雪渍,非说成砸心上了好像也没错。 桑宁考虑了片刻,努力想补救措施,她咽了下口水,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揉揉?” 盛连浔:“……” “可以吗?” “算了。” “我很会揉的。” “桑宁!” “嘻嘻,开个玩笑嘛。” 真是欠她的。 盛连浔落败。 —— 天公作美,这场痛痛快快的雪后,连着几个都是朗日高悬的晴天,到了跨年夜,四下干燥,已经不见雪踪。 丝毫不影响露天演唱会的正常进行。 跨年演唱会别称“喊楼演唱会”,是平夏三中最隆重的活动,每年都备受期待,也是高三学生最后的狂欢。 时间定在一年最后一天的晚自习,教学楼前面宽敞的空地摞个小舞台,布置好音响设备,灯光简陋,只有个远程光,追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