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十三章 所以呢? (第2/2页)
步远和宁儿,只能从jiejie和绣娘那里知道外面的事。 他有时也会侧耳倾听,却没再听到隔壁院里父子的吵闹,清晨也再没有木人桩响。直到某天jiejie告诉他,他才知道步远已经走了。 “好像是天还没亮就孤身一人出了门,也不知他的行囊装得齐不齐全,盘缠带够了没有。” 英杰听jiejie说着,只轻轻点了点头,不发一言。他这副样子,看得梦婕又偷偷抹了泪,她知道,再也听不见深夜墙头的野猫叫了。 苏弘量醒后坚持声称是自己不慎跌落,苏家也没有任何再追究的意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同的是,苏府里除了多雇了两个帮厨打扫的佣人外,还添了一个人。 宁儿坚持住进了苏府,一丝不苟地照顾苏弘量换药清洗、起居饮食。大焱废除了奴籍,可宁儿这种非亲非雇的存在,倒更像是前朝的奴仆丫鬟。 苏怀仁对她的行为不置可否,苏秉义劝过几次无果,也就随她去了。 谁也没料到,苏府里,抵触最深的反倒是苏弘量。 从一开始就要赶宁儿走,见到她就或骂或讽,可不管话故意说得多难听,宁儿也只是充耳不闻。后来苏弘量又绝食相抗,宁儿也陪着他滴水不进。再后来他整日如行尸走rou一般,除了吃饭喝药,连嘴都不张,宁儿又和他一样一整天都不开口说话。
如此前后折腾了小半个月,才终于消停下来。两人偶尔也能像陌生人似的说上几句闲话。 有苏家祖传的疗伤灵药,有大伯和堂兄每日运功替他活动气血,再加上宁儿的细心照顾,苏弘量恢复的很快。 大多数时候已经可以坐着,闲来无事时他又会画上几笔,却不再画仕女图,而是胡乱地画些天空、云霞、飞鸟。 当然,他双腿还是毫无知觉。 虽然在人前他从不提起,但某天早晨宁儿为他换药时,却偶然看见他腿上新添了几道或是淤青、或是指甲划破的伤痕。 那日起,宁儿又多了一件事,就是每天睡前给他修剪指甲。 那晚,他看着宁儿捧着自己的手,借着微弱的烛光,低头静静地细心修剪,忽然笑了。 也是这一天起,他身上再没添过新伤。 静安十五年六月二十八,迎着第一缕阳光,苏怀仁赶着辆大车,带着弟弟还有简宁儿,出了栖凤县城东门。 而城墙上立着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黑袍宽大,白衫修长。 大车渐渐远去,隐隐约约仿佛又听见那个白衫少年的喃喃自语—— “都是我不好……” 【第一卷第二十三章完】 ————————————————————————————————————— 就在苏怀仁赶着大车出东门的同时,栖凤县县城西门外,有七人七骑缓缓地走近。 七人都身披白麻,兜帽遮住了风沙。 守城门的老卒看到这七人的身影,萧杀之气刺激得眼皮直跳,这是许多年战场上得来的本能。老远吼道:“来者何人,下马,出示通关文牒!” 七人勒马立定,其中一人跳下马来,不紧不慢朝着老卒走去。 老卒见他两手空空,越走越近,在距自己十步远的时候,老卒终于忍不住将腰间长刀拔出一半,发出“锵”的一声,厉声又喝:“站住!” 来人停住了脚步,缓缓伸手表示没有恶意,又继续抬手摘下了兜帽,那只手却只有三根手指。 兜帽摘下,露出一张消瘦地长脸,一道长长的伤疤,斜斜从颧骨一直跨过了唇角。 来人咧嘴一笑,伤疤歪曲扭动,显得这笑都带着惨然。 “老房,年前还喝过酒,这就不认得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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