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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疯子 (第2/4页)
。 正犹豫着,内裤已被对方扯落一些,他抬高他的一条腿,像进行某种仪式一般,缓慢又仔细地脱他的内裤,甚至带点虔诚的意味,他让它滑过大腿、膝盖,然后褪出小腿、脚踝。 换作以前,傅云宪若要动真格的,他秉持自己的十六字方针,多半不是挺尸就是反抗,反正不配合,末了再稍稍服服软、示示弱,算给对方台阶下。这种你进我退、你追我逃的游戏俩人玩了多年,彼此乐此不疲,但许苏心里明白得很,他与傅云宪现有的这种亲密总有一天会被另一种亲密打破。 他知道傅云宪一定也知道。他们心照不宣。 许苏把心一横,索性把对方上回扔给自己的话再还回去。 他说,傅云宪,你别后悔。 傅云宪态度坚决,悔也要你。 烹饪的乐趣大抵在于掌控,文火还是旺火,时长还是时短,都有讲究。傅宅的露台,g市的酒店,还有前阵子在夜总会碰面,傅云宪大多时候乐意表现出风度,对于手到擒来的猎物,浅尝辄止。其实未必不能硬来。但可以拿来泄火的漂亮男孩数不胜数,只有许苏,他要他完完整整、再无旁骛地归属。 成功的厨师掌控火候,成功的猎手掌控猎物,他们看着猎物一点点沦陷,然后自投罗网。 许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醒来已在傅宅主卧的大床上,一条薄被遮掩,身上不着一物,倒是相当干净,不知道是傅云宪亲自清理的,还是大半夜里喊了阿姨过来。他迷迷糊糊地往窗外瞥一眼,天空微白,但没亮透,约是凌晨四点多的光景,傅云宪已经不在身边。他斜倚在卧室沙发上,修长手指扶着额头,指间夹着一支燃剩一半的烟,他闭着眼睛用耳机接听电话,似乎在跟人谈个案子。 就许苏所知,傅云宪是不太睡觉的。即使功成名就多年,他仍有接手的案子必然亲自完整阅卷的习惯,而非仅凭文珺汇报。有时一个案子材料堆积如山,整理起来能有几大箱子,也亏得傅云宪有本事“一目十行”,否则光案卷就得看上几个月。 比起何祖平常咒他入狱,许苏倒是觉得,傅云宪这么个工作法子,猝死的可能性更大。 “有了快感知道要喊,有了冤枉倒和血吞了,冤案面前人人平等,这点魄力没有,怎么混成的副部级?”傅云宪在跟电话那边的人谈g市市委书记赵刚的案子,说话相当不客气,“这案子无罪辩护理由充分,既然他不敢,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听着像是赵家人怕枪毙,想跟检方讼辩交易,认一部分的罪,求个轻判。 “别啊,傅律师,赵书记的事情咱们再合计合计……” 傅云宪直接挂了电话。 高官巨贾接触得多了,傅云宪见高法高检的领导都不低头,更不会把这些干系甚浅的人放在眼里。他横,不是因为他有钱,虽说傅大律师身家早就过了亿,但中国的亿万富翁多如牛毛,一个法律工作者根本不稀奇;他狂,也不是因为他有权,律师哪有行政权力,自己那点权利能得到保障就算不错了。 归根究底,还是专业。 一个领域的绝对专业,总难免令人心生敬畏。 赵刚落马之后,坊间传闻开始变得可怕起来,什么奸淫幼女,什么雇凶杀人,最骇人的一个是他将一个实名举报者灭了门,上至七旬老翁,下至乳臭小儿,一家七口无一幸免,全被封了门,烧死在自己家中。许苏零零碎碎略有耳闻,也七七八八信了个大概。案子显然不冤,但由傅云宪的“专业”眼光看待,这人竟是无罪的。 许苏原本已经醒了,此刻莫名地又感到眼皮一沉,他听见遥远处传来阵阵鸟啼声,他看见外头天色泛出一种灰蒙蒙的青白色,雨又下了起来,雨水顺着檐沟流下,淅淅沥沥,像珠帘子。 傅云宪睁了眼睛,注意到许苏朝自己投来的目光,便掐了烟,收了线,朝他走过去。 律师这种生物,就跟卖保险的差不多,西装革履是一年四季的必备装束,精英又乏味,所以傅云宪在家时通常穿着随便,撇了楚楚衣冠,有时甚至只是全身赤裸,单罩一件睡袍。 黑色睡袍是特别亲肤的丝绒材质,胸襟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