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托付 (第1/1页)
何畴伍喝完酒醉醺醺的钻上车走了,闭目半晌,对副驾的阿九说:“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八年前。”阿九知道指的是谁。 “待了多久?” “两天。” “安排人去查查。” “是,少爷。” “再安排几个人盯住这里。” “是,少爷。” “阿九——” “在,少爷。” “没事了——”说完便沉沉睡去。 何畴伍第二天中午才起床,他习惯早饭午饭一起吃,吃饭的时候阿九就在旁边汇报:“叶先生昨晚去了三个地方,分别是城北的机械厂家属区,城东的天福寺公墓和建设路北三段,然后就直接回家了。” “建设路?” “正在查。” “今天有什么安排?” “下午两点要出席公司的月度经营会。” 何畴伍听完后扔下筷子,叹了口气说:“我每天怎么就这么忙,你们就不能帮我多分担一点?” 阿九无语了,有这么悠闲的老板么?每个月只去公司一次,还只待两个小时。如果这都算忙的话,那其他老板有一个算一个,早就累死了。 知道自家少爷的懒病犯了,阿九不敢接这个茬,借口要安排司机就溜了出去,何畴伍朝落荒而逃的阿九瘪瘪嘴,不情不愿的起身去换衣服。 到公司的时候,总经理吴超早已带着一众高管等在电梯门口,何畴伍冲他们点点头便朝会议室走去,吴超拉了拉落后一步的阿九,轻轻的喊了句九叔。 阿九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一群人便都松了口气,急忙跟在后面往会议室走。 会议内容千篇一律,汇报上月情况、本月计划,需要老板决策的事项,一套流程下来,刚好两小时,这是何畴伍定的规矩,任何会议都不能超过两小时。 开完会后一反常态,何畴伍没有直接走掉,而是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用食指擦了擦巨大的办公桌,翻过来看了一下,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目光扫过站在面前的一群人,最后停留在吴超身上。 “老吴,来公司多久了?” “董事长,我入职公司五年半了。”吴超额头开始冒汗。 看出他的紧张,何畴伍笑笑:“我只是随便问问,又不是要开你,没其他意思,你一个总经理见到我都这么紧张,那其他人不是吓得要尿裤子,最近公司业绩不错,安排人事下来核算一下,全员调薪。” 大家听后都面露喜色,这几年行业不景气,不降薪已算得上是良心企业,公司还依然保持一年至少调薪一次,大家对公司是由衷的感激,更是把手里的饭碗捧得牢牢的。 挥手让大家都退出去以后,阿九对何畴伍说:“建设路北三段九天前出了一起车祸,一对老夫妻当场死亡。” “知道了。” 第二天、第三天晚上叶梦楼又去了建设路北三段,每次待的时间都很长, 第四天下午去机械厂附小门口停留了会,在车上给何畴伍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在家后就直奔过去。 到了后叶梦楼没有上去,他让何畴伍下楼、上车,然后绝尘而去,留下阿九独自在风中凌乱。 叶梦楼将车开进机械厂家属区,然后停在某个单元门口,这个点正是下班放学的时候,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楼上点点灯光陆续亮起,从窗户里传出的炒菜、谈笑、打孩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这才是人间烟火。何畴伍转头看向叶梦楼,俊朗的侧脸让他有点晃神,心里就开始嘀咕:还好你小子不近女色,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遭殃,老子是个男的都有点把持不住,你大爷啊,以后朝夕相处,千万别把我掰弯了。 “把你的人撤了。” “啊?”何畴伍正在走神,没听清楚。 “把人撤了,我不需要。” “这事不急,你先说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何畴伍嬉皮笑脸的岔开了话题。 “有两个人,需要你照顾一下。” “住这里?”何畴伍诧异的歪着脑袋从挡风玻璃看上去,边看边问:“谁啊?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叶梦楼没有吭声,何畴伍见状收回目光笑着说:“那我就不问了,开车吧,吃饭去,我饿了。”
叶梦楼没有走的意思,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 何畴伍只好饿着肚子陪他,过了一会感觉叶梦楼轻微的抖了一下,他诧异的看了一眼,然后顺着叶梦楼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牵着个背书包的小女孩从他们车前走过进了单元门,两个人胳膊上都戴着黑纱。 “你说的是他们?” “对。”说完叶梦楼启动车子,悄无声息的滑出了家属区。 阿九的效率总是让人满意,等他俩到了何畴伍常去光顾的大排档时,菜已经摆在街边的小折叠桌上,凉拌肚条、毛血旺外加一碟花生米,与这个烟熏火燎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是桌上还有两个精致的红酒杯和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何畴伍冲正在炒菜的老板挥了挥手,便招呼叶梦楼落座。 低头看了看红色的塑料凳,叶梦楼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对面这个男人的财富深不可测,但论及生活,实在是太随便了些。自己在最落魄的时候,也保持住了与家世相称的体面,可对面这个人啊,明明可以俯视众生,却偏要在这泥潭里打滚。 架不住何畴伍的热情,叶梦楼别扭的坐下,看到这一幕,何畴伍有了一丝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他挥手制止了准备倒酒的阿九,站起来亲自给叶梦楼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再给自己倒满,然后坐下端起酒杯说:“你有难处,不然也不会隔了这么多年才回来,你不说,肯定有你的理由,那我也就不问了。但是人,我不撤,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答应我。”说完一饮而尽。 叶梦楼本来不想答应,但他看着何畴伍死死的盯着自己,目光中夹杂着期盼、关心、焦虑,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恐惧,便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 “阿九!倒酒!”何畴伍长舒一口气,开心的大声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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