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味道 (第1/1页)
第一次的方便面让我的味觉感受了新世界。那个时候的味道,我到现在也忘不掉的。现在我还是会偶尔烧上一壶热水,泡上一碗面,坐在碗的前面,闻着透过缝隙氤氲出来的味道,只是现在在吃,少了那个味道。也许我忘不掉的,是那个时候,七岁少年刚出大山的懵懂和新奇吧!我和爸爸mama投奔了姥姥,我和爸爸mama寄住在大舅家,三年,我从上房揭瓦,爬树登高的假小子变成了mama口里的淑女。可是她不知道,我内心是那么怀念曾经的自己。三年寄人篱下,三年卑躬屈膝。我记得那个时候,吃饭夹菜都要看舅妈的脸色。大舅在家是作不了家的。家里舅妈说了算,大舅家有一个男孩,只比我小两岁。孩子在一起,吵架打架其实都是正常的,但是每次无论对错,我mama打骂的都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我和唐琪(大舅家儿子)在院子里抢着骑倒骑驴。(倒骑驴是农村里的三轮自行车,斗子在前面,人在后面骑)。唐琪冲坐在屋里的mama喊:住我家那个人,你管管你家孩子。透过玻璃,我分明看见mama的手一抖。mama起身,顺道抄起了鸡毛掸子。我松开把着倒骑驴的手,就这样看着mama走了我面前,举起鸡毛掸子打在我身上。我没哭没闹,当然也没有躲,我分明在mama眼里看见了泪光。那个时候小弟也是不懂事的年纪,他还再旁边说,使劲打,看还敢不敢跟我抢倒骑驴了。那一次,我身上好多处被打起了檩子。很疼,但是更刺痛我的是mama的泪水。 后来,我爸妈在这个地方买了一个小土房,那一年我十岁,房子离姥姥家只隔了三家。虽然小,但是它确实是当时我们全家的寄托。后来我爸妈把爷爷也接了过来。一家人挤在五十多平方米的小窝里。小,但是家人都在。也许你有困惑,为什么没有奶奶呢?其实我没见过我的奶奶,确切的说,我妈都没见过,听爸爸说,在他八岁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爷爷一个人把我老叔,爸爸和姑姑三人抚养长大。 其实这个时候,我家里依然很穷。爸爸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打零工,mama租了几亩地种,一年到头吃的大米,蔬菜倒是不用买的。我记得有一年我和爷爷一起住,那天晚上,爷爷拿着柳条,在地上撒了些稻子。不久就有好几只老鼠出来。爷爷手法很快,用柳条抽死了五六只呢!因为老鼠,我记得还挨了一顿打。我的枕头破了一个洞,然后褥子一角也漏棉花了,我妈洗枕套褥子套的时候就看见了,非说是我弄的,我当然不承认了,然后就是笤帚嘎达炖rou,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已经睡下了,我妈忙完上炕,还没睡着,听见我枕头旁边有动静,开始以为我磨牙呢,后来才借着月光看见是老鼠在啃我的枕头。这都是后来我妈和我爸忆苦思甜的时候说的。不过大人嘛,都是纵使做错了,也不会和孩子道歉的吧。那个时候的苦,是让我后来努力学习的动力。
大舅家的日子比我家要好,所以唐琪总是有AD钙奶喝,而我只能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敢和我妈提一提的。十岁,我有了自己的家,十岁,我把山里的我留在了过往,那个不谙世事的我,就永远的和我告别了。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命运的味道就是香喷喷的大米饭,过年过节时候的钙奶,还有火车上的那一碗泡面。随着长大,随着我一次次的把自我抛弃,命运的味道就越发的复杂。我一直以为我会在这平原地区安稳的过完我的前半生,后半生我要通过学习改变。可是,命运就是让你猜不透,看不透。当你以为你抓住它了,它一个转身,便已经离你很远了,它站在你的头上,看着你,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然后听你说一句,都是命运啊!然后它欣然一笑,继续玩弄你的人生。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