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第1/2页)
于鲤决定好未来的方向,也不再犹豫。她的经脉更加宽广,带着那怪石头视线已经不再模糊。那她现在就需要给“于鲤”安排一个死法。 谭培发现阿鲤最近练习时有些心不在焉。阿鲤的底子已经足够好,待她可以使出碎石的力气时就算进入了后天境界。 谭培对于鲤真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小小年纪性格坚韧,吃的了苦,受的了痛,布置的任务全部保质保量的完成。身体也被调养好了,虽然还是有些瘦弱,但假以时日她绝对能大有成就。 于鲤未曾测过资质,但谭培觉得她就是有资质。想到这个满意的外孙女他做梦都要笑醒。 只是于鲤最近究竟为何懈怠呢?有一日半夜经过于鲤的房间,他听到了极其小声的呜咽。如果不是习武之人听力极佳可能就直接忽略了。 一月过去,于鲤的精神状态不见好转,谭培也越来越心焦。 直到一日,谭培看见于鲤呆呆地立在自己房门前,连他来了都没有察觉到。 “阿鲤,怎么不去练习?”谭培和蔼地问道。 于鲤却好像被吓了一跳,眼睛空洞的转向谭培。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她声音颤抖的说: “爷爷,我好像……又看不见了。” 谭培闻言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心里翻起阵阵惊涛骇浪。阿鲤的眼睛表面已经覆上一层白翳,看不清眼珠了。 谭培伸出一根手指在于鲤面前晃了晃,声音倒还平稳,问: “阿鲤,看看爷爷,看得到爷爷的手吗?” 于鲤摇摇头,神色是化不去的茫然,谭培另一只手还在颤抖。他安慰于鲤: “没事的阿鲤,之前不是好起来了吗?这次也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相信爷爷!乖乖的,你先去屋里休息,爷爷请大夫来啊。” 见于鲤乖巧的点点头,摸索着墙壁往屋里去,谭培眼眶有些酸,转身去找大夫了。 于鲤摸索着回房间坐下,心情也不太美妙。生机对她而言只要不是一击毙命的伤害都能吊住慢慢恢复,但生机本身造成的伤就很难搞。 猛烈的生机一遍遍冲击她的内腑和经络,坏了又马上修好,甚至找不到任何伤口。回道床上,于鲤被折磨狠了,竟然直接晕过去了。 于鲤在睡梦中听到大夫沉重的宣判:“救不回来了。”;听到谭培一遍遍说:“不是这样的,阿鲤早就好了,阿鲤要丢下爷爷吗?” 于鲤在梦中感觉极度痛苦,猛的坐了起来,没有任何声音,只惊动了床边打盹的谭培。 她清晰的看见灯下谭老眼底的黑眼圈,连头发也白了不少,整个人的生机迅速衰退。于鲤抓紧谭培的手腕,可生机却完全不听从指挥,一点也没渡过去。 谭培先开口,嗓音有些干涩。 “阿鲤放心,大夫说阿鲤会好的,只要多睡几觉,就全都好了,再也不会复发了。” 于鲤沉默。果然,药石无医,多睡几觉就能解脱了。 仍乖乖应道:“知道了,谢谢爷爷!” 谭培问阿鲤想不想出去外面吹吹风,阿鲤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静静。 于鲤独自一人时再握住那怪石,眼前又马上清明。于鲤一字字的写下遗书,抽离了对谭爷爷的不舍,将信封放于枕下。 取下怪石妥善收好,她再次陷入痛苦的梦境。中间几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两个月后被医师宣告死亡。 谭培头发一夜间全白了,于鲤曾心有不忍,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也许她有什么感情障碍吧,于鲤自嘲的想。 再醒来时在棺材里。棺材没订很死,但是上面的土给于鲤造成了较大的麻烦。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于鲤终于从地底爬出来了。 外面是一处无人的小树林,每棵树上都刻了一个名字。掏出贴身藏好的那枚怪石,痛苦消失,她也看清楚了她后面那棵树上新刻的“于鲤”。 把棺材掩上,土也填回去,于鲤在自己的树前插了一朵花,深深的看了一眼北边的城池,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 深秋,于鲤已经离开了两个月,但还未曾离开聚窟州地界。她向着大夏西南边境走,倒也不着急。 大夏疆域辽阔,领土被分为九州和京都,京都虽在元州地界,但只管辖京都周围方圆千里地方,元州另有州府。每一州郡都占地广阔,聚窟州所处边塞,土地更是辽阔。 这几个月以来于鲤用双脚赶路,她避着大城市走,地形有些崎岖,偶尔遇到小村庄也远远绕道,一路上没碰见什么人。 这两月下来于鲤的速度越发快了,地形也渐渐变得不再平坦。到一座山丘之下极目远眺,一座山的影子高耸入云,可惜那只是虚影。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